沈墨瞳看着她快乐的样子,眼底的笑意,不由渐满渐浓。陆小悄一个飞旋,兜了一袖子的落花,唤着沈姐姐,欢快地跑了过来!
扬了那两个人一头一脸的花,陆小悄飞也似的冲在沈墨瞳和易卿阳中间,她抱着沈墨瞳欢笑着,拉了沈墨瞳的手跳着绕着,然后又一阵风似的,冲向了另一颗樱花树。
她仰面,张臂,飞旋,曼舞。易卿阳望着那身影,轻声道,墨瞳儿,可曾这般欢喜过吗?
沈墨瞳的眼圈不自觉便有些酸涩,她望着陆小悄,笑着,也没说话。
易卿阳道,叶修虽然美姿仪,盛名天下,但他命短寿夭,着实配不上你。墨瞳儿不必为此灰心自苦,为兄的
他话未说完,沈墨瞳扬声对陆小悄道,小悄,你再贪玩,易公子那千金难购的美人骨,可就归我一个人了。
陆小悄哎呦一声,收了舞步,一溜烟地跑回来,嘿嘿赔笑着。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眉目间流转着光,小鼻子尖上沁满了细细的汗珠,沈墨瞳拿出帕子为她细细擦了,她挽着沈墨瞳意犹未尽地道,沈姐姐,这花树委实漂亮,你回头和我哥说,在咱们问心阁也种上几百株,好不好?
易卿阳含笑道,凭陆姑娘这么受宠,种几棵树,还要你沈姐姐去央吗?
陆小悄道,我和沈姐姐哪能一样,我要提,叶大哥定训斥我贪玩,沈姐姐提,嘿嘿,那才叫qíng趣,我叶大哥巴不得一口答应!
众人笑语着向前走,在一个小亭子里停下。桌椅茶具一应俱全,一个白衣的少女,见了易卿阳,躬身行礼,引众人入座,稍后,六名妙龄的青衣女子,捧着点心鱼贯而入,摆置桌上,躬身后退着退下。
那引客入座的白衣少女,已于一旁端身跪坐,手执沸汤,注水洗盏,泡茶分饮,一系列动作直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陆小悄看得有点目瞪口呆,待那白衣少女上完茶,跪坐一旁尚未退下之时,陆小悄色心大起,一下子凑到那白衣少女身前,小动物一般嗅了嗅,一双眼睛亮灼灼地直盯着那少女的脸庞上去。
她的手,摸上了人家的肌肤,啧啧艳羡道,哎呀姐姐,你长得好漂亮!你的皮肤好好!
白衣少女轻微地躲闪,她却大惊小怪地上下其手,不停摩挲着,兴高采烈地往人家身上直讨好,你身上好香啊!好姐姐,你快告诉我,你平日吃什么用什么,皮肤能这么好,这么香!姐姐,好姐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啦,你快告诉我其中秘诀吧,好姐姐!
易卿阳朝那白衣少女使了个眼色,少女忙施礼告退,陆小悄望着其背影,犹自怏怏,坐下来对易卿阳道,易哥哥,刚才那姐姐是你的姬妾么?你可真有福气,整日介有这么漂亮的美人陪伴。
易卿阳一笑,说道,陆姑娘先尝尝这美人骨吧,等回头喝了茶,你再向晓芸请教一下美容养颜的办法。
陆小悄嘿嘿一笑,低头打开茶盏一看,只见茶汤清浅,上面飘着三两朵小花,娇紫嫩huáng,栩栩如生。
她敛首,观其色,低眉,闻其香,入口,尝其鲜,下喉,验其醇,闭目,品其悠。
陆小悄若是优雅起来,自有其娴熟到骨子里的从容优雅。这一番动作下来,她的眉目之间,已如同浸润过了空山云雨,静润空明。
天下间这等女子,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在清雅从容与jīng灵邪肆之间,收放自如转化无迹。易卿阳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寻味。
陆小悄复细细地呷了一口,清姿皎洁地端着茶,一本正经地品评,易哥哥,这美人骨,入口清冽鲜醇,唇齿留香,远而愈浓;而五脏如沐暖阳,久而舒畅。如此钟灵毓秀,怪不得独步天下,千金难求。
易卿阳道,得陆姑娘赞赏,在下不胜荣幸。
陆小悄挑眉笑语道,不过,这名字不大好。
易卿阳哦?了一声,陆小悄道,风骨美人,本该温香暖玉,巧笑嫣然,如今却拆骨炖汤,浇之以沸水,熬之以时辰,喝上一口,无异于茹毛饮血扒骨吃ròu,怎么想,怎么都大煞风景!
易卿阳的嘴角猛地抽搐了几下,放下杯盏道,那依陆姑娘所见,唤作什么?
陆小悄歪头想了想,说道,小荷才露尖尖角,不好不好,那岂不是说大家喝的是淤泥水!美人凌波微步?不行不行,这岂不是说大家喝的是洗脚水!
易卿阳端茶刚饮了一口,此时噗一声喷了茶,陆小悄忙着躲开,跺脚着急道,易哥哥你该小心一点,你这一口水,不知道làng费了多少银子!
太阳暖洋洋地照着,那千金难买的美人骨复又端在了陆小悄的手里,她一个人于到花间日影下,坐倚着花树,轻饮,慢品,细细端详。
易卿阳静静地望着,对沈墨瞳道,这丫头鬼jīng灵,坏了别人的兴,她倒是其乐融融。
沈墨瞳笑着道,小悄对饮食一向刁钻挑剔,如今这般爱不释手,定是非常心仪了。
易卿阳道,那她还茹毛饮血扒骨吃ròu,岂不是煞她自己的风景?
沈墨瞳望了眼杯中半残的美人骨,笑而不语。易卿阳把着杯沿,轻声对她道,我知道墨瞳儿,对为兄的有很多误会。上次,我不是要杀你的,你在宫中凶险,即便没有叶修,我也已派人保护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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