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珏尘笑点了下头,只是挺喜欢看ròuròu这么忙里忙外,为自己cao持的模样。至于那些貂皮,他自然比她更清楚来历,他房里还有一堆呢。
对了,我听市集上有人在议论,说许逊北上了,停在澜江那没动静了。朝廷派了念修去围剿,你是不是要去澜江?这是ròuròu大胆的臆测,她宁愿自己猜错了。
可惜珏尘的话却浇灭了她最后一丝希冀,是又怎样?
许逊等的人是你?她不信许逊敢北上会不做足充分准备,驻扎不前绝不会是等援兵。
我可没这能耐,让几万起义军为我裹足不前。珏尘耸了下肩,想起ròuròu怕冷,便起身状似不经意的关了窗户。
那你去澜江做什么?不想追问的,ròuròu也清楚这些事不是她该知道的,可她偏就是担心。
玩。珏尘还是没个正经,见ròuròu有些微嗔了,才收起几分兴味:你是担心我会毫不留qíng的杀了念修,还是当心我寡不敌众被念修给杀了?
我是担心自己信了某人的话,傻里傻气的在临阳死盼,结果盼回来一具灵柩,或者只盼到个衣冠冢!ròuròu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低吼,实则她更不想见到珏尘和念修对垒沙场。可她清楚,这一日兴许是无法避免,早晚都会面对的。
那也不错,反正我没念修那艳福,在外头征战时,还有个待嫁姑娘望眼yù穿的盼良人归来。其实好些次珏尘都忍不住,想和ròuròu把话挑开了讲。可终归还是忍了,他想等她自己把秘密说出来,要的无非是份信任,而不是无可奈何的承认。
我听了这话,ròuròu脑袋一热,脸涨红了几分,险些就想说有她等着啊。可珏尘唇间的笑意,让她清醒了,她又不是他的谁,难不成还得端着兄弟的身份再去死等一回?顺了气,她转过话锋:有你义父盼着啊。
ròuròu的话,让珏尘有几分失落,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丫头能对念修坦白,却始终忌讳着他。跟着,心qíng就yīn郁了起来,连表qíng都不自觉的冷了:他只关心我能不能复辟前申,能不能为娘报仇,至于我的生死呵,马革裹尸对男人而言,是一种尚还能称得上壮烈的死法。
复辟前申!就算知道珏尘的志向不简单,身份不简单,但ròuròu怎么也没联想到过前申。只以为他和许逊,甚至是念修一样,不过只是一介胸怀天下的糙民。
所以你不会等来一具灵柩,我去澜江只是想和许逊谈合纵。会刻意避开念修,甚至会兵不刃血,谁都不会有危险。正了下身子,珏尘变得认真起来,他又何尝想和念修做敌人,自然是能避则避。
虽然有了他的解释和保证,ròuròu依旧觉得迷糊,你一个人去澜江?
跟送你貂皮的人一块去。瞧见ròuròu都快因困惑而扭曲成一团的表qíng,珏尘抑制不住的笑,那些是义父带来临阳的人,个个都是jīng兵,前申遗民为避朝廷耳目,常年生活在塞北。身形、打扮、口音全都被塞北的人潜移默化了,突然一堆人拥进临阳,太惹眼,我就让他们去卖貂皮了。
难道你以为从夏天一直卖貂皮卖到秋天,就不惹眼了吗?ròuròu实在很难理解珏尘的思维,正常客商谁会大热天卖貂皮的。难怪魁梧大娘送了她一堆,敢qíng压根就认识她,亏她还傻乎乎的疑神疑鬼了半天。
珏尘倒不觉得有什么,大事赚钱两不误罢了,那些人虽然不怎么懂得做生意,多少还是赚了些银子,聚沙成塔,以后好歹都派得上用场,总比让他们四处分散的闲置着好。
你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嘱咐我的?珏尘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起就这么不死心了,偏想贪到两句ròuròu怎么也说不出的软哝细语才舒心。
说这话时,珏尘的眼神灼热得很不寻常,至少ròuròu对这种视线挺敏感。那绝不是男人瞧男人的目光,赤luǒluǒ的,像是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下,ròuròu开始意识到自己脸颊已经烧烫,就连耳根都热得难受,更别提心窝了,就像无数只虫子啃噬着似的。
这感觉很陌生,让她一时慌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左右张望了下,发现门就在身边,她暗吸了口气,偷瞧了珏尘几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你走的时候我送你,有话那天再跟你说,我去看老爹了,再见。
说完,她拔腿就溜了。即便珏尘早察觉到她的想法,想留住她bī出些话,可是从起身到奔至门边,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终究还让她给逃了。望着那道慌乱的背影,他突然就不想追了,独自一个人立在门边傻笑开。
至少他从来没见过ròuròu在念修面前慌成这样,应该算好事是不是?兴许给这丫头一些时间整理思绪,也是合qíng合理的。
何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时候动qíng对自己、对ròuròu,究竟是好还是坏。
第二十三节
子初丧钟敲响的时候,沉重哀凉,一声声错落有致,击醒人们的酣梦,也终于扯下盛世的伪装。
隔日便留言四起,朝里朝外无一处宁静。消息传到临阳的时候,也已经是几天后了。ròuròu正领着阿盅、董盎还有一些乡民在田里割稻子,忙累了,就直起身随意抹去汗,光着脚丫子跑去一旁的湖边,陪着珏尘和孩子们一块抓会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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