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自原初口中说出口的一刹那,许砳砳便被破防了,他的心里堵得慌。
许砳砳直到这时才恍然醒悟,原初本就是初初,初初就是原初的一部分,他们都是彼此,也是彼此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果说初初是原初的“现在”,那原初则属于初初的“过去”,他们是密不可分的一个个体,是完整的一个“未来”。
如果原初只是纯粹的万耀殿之主,他不会管许砳砳的死活,不会把送许砳砳回家当成是执念,更不会舍不得许砳砳离开。
可他一路走来,执着地想要再见到“初初”,间接地抗拒着初初的“过去”。
这就和他一心想着展望未来,却又不愿正视过去一样……
半晌,原初又像一个懂事的孩子,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可你不得不走。”
右眼下的泪痕未干,便又增添了新痕。
许砳砳不忍道:“原初……”
原初无所觉地流下一滴泪,低低地垂着头,拉着许砳砳的手,白费力气地给许砳砳手背的抓伤恢复伤口。
他覆手间便可以毁天灭地,可偏偏就治不好许砳砳手背上的几道抓痕。
原初轻轻捧着许砳砳的手,抬起头对许砳砳微微笑着,右眼的眼泪直往下流,他说:“算了,你还是快走吧。”
许砳砳的手贴上原初的脸,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不停地说:“我不想走,我不走,我不管你是原初还是初初,我都绝不会杀了你离开这里的。”
原初偏过脸去,眼睫一颤,被许砳砳扔在地上躺了半宿的屠龙刀和斩魔剑凭空出现在许砳砳手边。
许砳砳他慌了,第一反应是想去扯断两人手腕上的白绷带,可是原初不过是动念的功夫,一根眼熟的幌金绳将两人彻底捆紧,任许砳砳怎么撕扯也扯不开。
原初垂眸,左半边精致无暇的脸庞爬上了金色的龙鳞,右半边雪白的脸庞划着眼泪,他对许砳砳轻声说:“把剑对准我的左胸膛,用刀砍断我的脖颈。”
许砳砳大脑一片混乱,只知道他气极,愤怒地用骂声掩饰他的惊慌:“原初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才活过来多久!就那么想死吗?!”
原初平静地听着许砳砳的谩骂,看着他因盛怒而鲜活的脸,竟忍不住弯唇角笑起来。
许砳砳看得有些傻眼,原初的半边脸惊世绝艳,另一半边脸带着异样的美感。
他听到原初说:“砳砳,今天是你出现的第一百天,但是你说错了,我从来没有像这一百天,这么想要活着。”
可他不能。
想死的时候不能死,想活的时候又不能活。
许砳砳突然不受控制地拿起了屠龙刀和斩魔剑,原初握着他的双手,在他惊恐失措的目光中,原初强迫着许砳砳挥起了刀剑。
许是万耀殿殿下和人族先知是相生相克的存在,原初甚至都没能长时间控制许砳砳,可许砳砳脱离了原初控制的提线木偶的时候,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刀锋割开血肉,剑刃刺进胸膛的真实触感,黑色的“鲜血”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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