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鱼来说,撑死是种很光荣的死法,总比到了冬天冻死、又或者饿死、淹死有出息点。说着,九金双掌互拍了会,拍落了最后那一点鱼食,抱起膝蜷缩在了水榭边的美人靠,把头搁在了栏杆上,默默地看着池塘出神。
看着她那副颓唐的模样,红扁无奈地摇头,嗟叹道:我看你是快要把自己给饿死了,瞧瞧你最近瘦了多少,以前还挺丰腴的,你学人家玩飘逸啊。还有,除了喂鱼你就不能找些其他事做么?自打来了洛阳,你就一直待在这栋宅子里,门都没出过,好歹也下山去洛阳城里逛逛呀。
嗯?九金略显呆滞地挑了挑眉梢,师公不是说,我每天只要吃和睡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吗?你不觉得我很像这池塘里的鱼吗?既然被人圈养起来了,游来游去,也离不开这个池塘了,还有什么好多想的。这样安安稳稳、衣食无忧,有什么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呀,这是她以前最向往的生活,除了忘记了开心的滋味,什么都好。
还有什么好多想的?嘁,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人是到了洛阳,心还在长安吧。要不然,你天天盯着那片玉叶儿发什么愣?没志气呀没志气,红扁搞不懂,怎么如此没心没肺的唐九金,也会有为相思犯愁的日子。
只是觉得它漂亮说着,九金用从衣裳里掏出那片玉叶儿,口不对心地痴看着。
玉器铺的掌柜把它修补的很好,几乎都看不出痕迹,还是那片晶莹剔透的玉叶儿。这是七哥哥送她的生辰礼物喏,不舍得丢,又不敢挂脖子上。就这样,时不时地拿出来瞧瞧,记着长安城的那些伤,便够了。
每次只要一见到玉叶儿,九金就很容易恍惚,这次也不例外。她表qíng很惆怅很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玉叶,不算美,因为太出神还导致出现了轻微斗jī眼的症状。可是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样,还是让一旁的红扁不敢出声打扰她。
就连在水榭外站了许久的梅项郝,都只是盘着双手,默不作声。
他在等着她醒悟,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耐着xing子,等了又等,效果似乎很不佳。果然,行事太君子,除了得来两句无关紧要的赞美外,并捞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
做人还是实在点的好。
他直起身子,朝着九金走去。在她还处于神游之际,蓦地将她拉起,让有些措手不及地九金下意识地倒进了她怀里。感觉到怀里这个女人明显消瘦了很多,项郝皱了皱眉,垂下头,唇轻擦过她的耳际,落在了她的嘴上。
顾不得一旁还有个红扁在充当观众,他有些霸道地撬开了她的齿,轻易地触碰到她柔软的舌尖,纠缠了片刻。这个吻很淡,很短暂,九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什么滋味?他抬起头,轻声问道,口吻略带轻佻。算是暂时放过了她的唇儿,手却依旧停留在她的腰际,没有给她丝毫逃开的机会。
唔九金怔怔的,用指尖触了触自己的唇,尽管这个吻结束得很快,可她还是清晰得感觉一丝隐忍的怒气:你在生气么?
你觉得呢?他眸儿轻眯,不答反问。
应该是喏。他明明是在吻她,可是九金却感觉不到丁点的温柔,反而觉得薄凉。
你最近那么乖,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怎么把她的台词给抢了,是因为我弄死了你的鱼吗?
是。项郝倒是回得很直接,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来洛阳?就是为了来折腾我宅子里的这些鱼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找人帮你打包,你带着它们回长安去折腾。还有什么想要的,给我列个清单,我一会就找人置办齐了,马上就送你回去。
我不就是几尾鱼吗?做什么那么计较呀。何况,是他自己说的,她只要吃好睡好就可以了,其他事儿用不着她来cao心的呀。
我让你吃好睡好,没让你忘记怎么去笑。你非要每天行尸走ròu地来面对我吗?我不需要你那么委屈,如果舍不得忘不掉,就给我滚回长安去。我可以无条件地宠你,不代表我甘愿当个替代品,欣赏你回忆段子七的样子。项郝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斜眸冷觑着她。怎么瞧都不像那种适合伤chūn悲秋的女人,偏要给他端出一副愁容惨淡的样子,算什么意思?他是nüè待了她、毁了她一辈子,还是怎样?
师公虽然九金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连红扁也看不过去,但是师公这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毕竟那丫头本就是为了逃开那些不开心的事,才选择来洛阳的,的确是不争气了点,可惜这种事急不来啊。
这是什么人呐?前一刻还在缱绻缠绵地吻她,下一刻就一脸不屑地凶她。九金被他吓到了,愣了些会,哽咽着吼道: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替代品了?!是你把洛阳形容得好像人间仙境,硬是把人家给诱惑来哒
很好,那就当我犯贱,你可以走了。
走就走!谁没了谁不能活的?!
红扁,还愣着做什么,去替她收拾东西。
啊?被点到名的红扁很左右为难,实在不太想加入他们俩的战争。
不用了!要那些废东西有屁用,我这就走!立刻走!九金死憋住泪,忿恨地瞪了眼师公,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提起裙摆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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