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别吵了,要不我们先回道观吧这样僵持下去好像也不是一回事,红扁很主动地上前劝了起来。
段老爷和段夫人也总算是赶来了。
可惜场面并没有因此而缓解,混乱更没有结束,反而加剧了
有个小厮打扮的人扶着何老爷何夫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段府,连气都没缓过来,何老爷就紧握住子七的手,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进了子七手中,小静小静她留了封信就就失踪了
偌大的喜堂再一次炸开了锅,何夫人哭哭啼啼地拉着子七,不断地呢喃着:你要帮我们把她劝回来呀,要劝回来呀,就这一个女儿,以后怎么活呀要劝回来呀
我会的。看着面前那两个老人,除了这三个字,子七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段老爷和段夫人也围了过来,一堆人开始七嘴八舌地拉着子七,周遭的宾客议论纷纷,整个喜堂乱成一团。
看着眼前的画面,九金愣了很久,有那么一刹那,在走和不走之间她犹豫了,最终还是迈出了那一步。她不想破坏这场婚姻的,更不想bī走何静的,本来她就是不应该出现在段府的人。就好像七哥哥以前形容的那样,朽木渡了一层金却永远还是朽木,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她适合待的。
她想,天下那么大,总会有那么一个地方,适合她生存,总会有的
再迈出段府门槛的时候,九金忍不住顿了一下,想不起自己第一次踏过这个门槛时的心qíng了,那会她被老尼姑打晕了。那也好,记不得那时候欣喜的心qíng,现在也就不会觉得那么痛了。短短的一步,她跨得格外沉重,出去后就是墙里墙外两个世界了,和以前任何一次的离开都不同,这一次,她永远都收不回这一步了。
不是没有看见她离开,即使被人群簇拥着,段子七的目光还是紧锁在九金身上。可他实在分身乏术,顾不上去留下她了。他以为,她跟以前一样只是任xing,跑去道观躲个几天,找几个小道姑打几场马吊,便会乖乖地回来了。
那会是真的这么以为的。
后来,子七才知道自己错了。他清晰地记得,那时自己生病,死丫头跑来看他,傻乎乎地跟他说掌柜答应补那个玉叶子了。结果那天,他们吵架了,不欢而散。那是她第二次丢下他就走,子七一直觉得不会再有第三次,结果,还是有了。
并且,一走,杳无音讯。
第四十章
傍晚时分,这是离长安城不远的一个小镇,快过年了,来来往往的商贾很多。
九金甚至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哪,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北上还是南下,她只是任由红扁驾着马车随便走。反正走到哪都一样是无亲无故,那看哪舒服就待下来吧。与其说这是出走,不如说是逃亡,九金压根没有时间计划太多,更不敢乱花小金库里的银子。
唯一在她计划之内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在临走前去一次朱雀大街上的玉器铺,去问那个被她咬过的掌柜要一件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去要回的东西。
然后,九金和红扁就一直驾着马车走啊走,直到看见天色快黑了,她才挑了个看似很简陋的客栈住下。
掌柜为人很殷勤,特地为她们挑了个很僻静的厢房,有三个炭炉的房子喏,暖融融的。另外还免费附赠明天的早膳,想着,九金忍不住萌生出感慨:果然还是小城镇的人比较淳朴喏。
这话,招来了红扁没好气地一瞪:淳朴?那你还死抱着那个箱子做什么,还怕那群淳朴的人把它抢了不成啊?
淳朴的人也爱银子哒,当然要抱紧点,我下辈子全赖它了。忍rǔ负重的积蓄啊,只要一刻见不到它,九金就会觉得心慌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坐吃山空啊,要是等把这些银子全花光了,我们怎么办呐?
你现在知道考虑这个问题啦,都说了让你回道观把师公带上嘛,耍什么xing子
你懂个屁咧。九金皱起鼻子骂了句,瞥了瞥嘴,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窗外,我就是不想再依赖别人了,你不会懂被人一次次抛下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如果没有依赖,就算再被抛下,也不会那么无助了。
那也可以让师公带着我们先找个安生之所啊,快年关了耶,你没瞧见我们一路过来有多少商贾赶着回去过年么?这种时候悍匪也是最猖獗的,我们两个人都手无缚jī之力,还带着这么一大箱金银珠宝,万一真碰上什么意外,怎么死都不知道。对于九金这种没组织没预谋的离家出走,红扁颇有微词。
还能怎么死啊,为了保护金银珠宝被人杀死的呗。九金想也没想,回得很理所当然。
你
见红扁气结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九金嘴儿一翘憨笑了起来:好了嘛好了嘛,都已经出来了,就算我后悔也没法子了,难道你还想要我很没志气地再回道观吗?说实际点的事啊,你说我们以后到底做什么好呀?
乞丐?
不行!你忘了啊,说要jiāo会员费的喏。
卖艺?
装傻子算不算一门技艺?
不如去卖笑吧?想了很久,红扁终于在九金身上找出优点了,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有那么几分风qí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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