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扁,带你这得意门生去梳洗,顺便换身像样点的衣裳,我要带她出门。这样一张可怜兮兮的嘴脸,实在让段子七不忍心再折磨她了。
出门?那能骑马吗?骑着马在街上溜达好威风的呀,九金已经奢望很久了。
骑马?闻言,子七的眉拧成了一团,目光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番。那么小的身板,真不知道是她骑马,还是马骑她,只要是妹妹开口,做哥哥的当然会尽力满足。
谢谢谢九金忍不住打了个颤栗,拉起红扁就想逃。这个男人的心智一定异于常人,如此无聊的角色扮演游戏,他竟然还玩上瘾了。
对了。在她们消失前,段子七忽然又开口了,红扁,顺便去厨房弄点冰糖给她含着。
好变态呀好变态,他居然还喜欢看自己妹妹含东西唐九金捂着绯红的脸,一溜烟地逃开了。像她那么端庄的姑娘家,要怎么去接受那么重的口味?
段龙套忍了很久,直到瞧见唐九金用近乎恶心的扭捏姿态跑开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少爷,你做什么要对个傻子那么好。昨晚的苦胆上你已经淋过糖浆了,压根就没有多少苦味了,这会还给她含什么冰糖。
咦?段子七哼笑,这算是对她好么?我只是喜欢用哥哥的身份,看着自己妹妹含东西的模样而已。
秋色明媚,阳光潋滟,人头攒动。
段子七骑着高大骏马,眼含三分桃花,笑含七分魅惑,活像个凯旋而归的英雄般走在最前头;身后,跟随着狐假虎威的段龙套;遥远的大后方,有头骡子哼着气扭着臀磨叽磨叽地漫步在街边,唐九金岔开双腿耷拉着头,有气无力地坐在骡子上,嘴里不停呢喃:我要端庄,我要端庄
刚出段府的时候,当唐九金见到这头丑到无法形容的骡子时,就用尽全力呐喊过这句话了。
可是她家七哥哥说了:骡子是驴和马的杂jiāo,混合了马的帅气和驴的勤奋,它名叫宝马,如此稀世珍品才配得上举世无双的你。
好吧,她也承认自己的确有点举世无双;但是,一头丑到不行的骡子算什么稀世珍品?凭凭什么要跟她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还取名叫宝马,自欺欺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九金越想越无力,整个人俯趴在了骡子上,虽然嫌弃但为了安全她还是亲昵地搂住它的脖子。有道让人很不慡的声音,从她头顶飘来。
端庄的小姐,少爷让你快点,他在前头的首饰铺里等你。
是段龙套yīn阳怪气的声音,这人真是不讨喜,九金埋怨地瞪了他眼。要换以前她一定把他舌头拉出来打结,看他还能怎么废话,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打狗得看主人啊。
嗯。她很不qíng愿地应了声,然后蹑手蹑脚地从骡子背上滚下来,沉了沉气,把骡子脖子上的缰绳一端在手掌上缠了几圈,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她傻笑着看了眼龙套,忽然迈开脚步,犹如离弦的箭般牵着骡子狂奔起来。
这头被段子七诩为稀世珍宝的骡子,极度喜欢走乙字型路线,多凌乱的步伐啊。指望它快一点,难度太大了,还不如她牵着它跑,让这头宝马领略一下什么叫奔驰。
正在首饰铺里听老板介绍新货的段子七,倏地感觉到有个不明物体从他余光间疾驰而过,一声凄哀的骡子吠叫声跟随而来。子七含着笑,探出头看了眼,瞧见目瞪口呆地龙套追上来后,叮嘱了句:等她跑到街头的时候,去提醒她一声,跑过头了。
那个就是九姑娘么?为了视野更清晰,掌柜爬到柜台上,伸出身子眺望着被尘土包围的那个不明物体,问道。
嗯。子七哼了声,专注地翻着手中的新货样图,你也瞧见了,先天条件已经属于需要回炉重造的了,后天自然要煞费一番苦心了。所以就麻烦你挑些好点的首饰给她,就算是朽木,镀上一层金后,应该还是能唬唬人。
明白明白,七爷亲自来购置,我们又怎么敢怠慢。您看看这些吧,都是定制的,款式能按照您的喜好更改。说着,掌柜爬下柜台,又从底下搬出一摞样图。
我也不能每次都陪着她来挑,她喜欢逛市集,你一会只管认清了那张脸,往后她就是段家的二小姐,要是下次闯了什么祸,你多担待着点。我娘对她喜欢得紧,她要是在外头受了什么伤,就算是少了根头发,我很难跟我娘jiāo代。子七随意地看着样图,心思压根不在那上面。
亲自带她出来挑衣裳挑首饰,全是假的。既然事成定局,他注定要接受这个傻妹妹了,那就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以他娘那心血来cháo的个xing来说,义女是收了,但照顾她绝对是他的责任,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是他的过错。
他没空跟在那傻丫头身后收拾残局,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次xing杜绝了一切有可能的伤害。
跑过头的九金折回来了,冲进店铺里时,刚巧听见了这番话,心震了下,身子也震了下。
人心是会拐弯的,这句话唐九金不懂。她只是觉得段子七真的很有兄妹爱,他居然可以用那么苏软的声音,就轻易地警告了在场所有人。也就是说,以后她可以肆意妄为,没有人敢再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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