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一边好笑地打量眼前几近死寂的少男少女,一边有点焦急地帮他们想话题。
须臾,她可算有了个主意,一吁气道:你们别这么gān坐着。这样,阿狸年纪大了,自己总懒得打理自己。你们一块给它梳梳毛去,下人去弄它总不高兴。
阿狸脾气可大了,下人给它梳毛它就挠人,好像是觉得家里人嫌弃它似的。
好!阿祐滞了一下立刻答应,然后他紧张地看向夕珊,夕珊脸红红的也睇睇他,接着点点头,也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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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皇长子府不远的一方小院里,香盈被阿祺拉进了院门,四处张望着,心绪十分复杂。
你别紧张,嫡母妃答应了的!阿祺睇着她的神色一笑,接着又将她拽进了屋里。
香盈仍在发怔的目光冷不丁地触到摇篮里的孩子,一刹那间,她连呼吸都停住了。
咿云舒一双大眼睛望望他们,便扶着摇篮的栏杆站起来,向阿祺伸着手,气息很足地喊出一声,抱!
旁边的奶娘笑着抱她出来,阿祺上前接过她,抱到香盈跟前:让你娘抱你,你娘可想你了。
香盈满眼惊喜却又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居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从来没抱过云舒。这孩子刚生下来,侧妃就让人把她送去了大公子那儿。后来阿祺回来,虽将这孩子接去了他的院子里,可她那会儿正病着,qíng绪不听使唤,府里便也没让她见过。
阿祺离府之后孩子又被接去了正院,那时她虽然常能见见了,但因为身份尴尬的关系,不止王妃不好开口直言让她跟孩子亲近,她自己都不便多说什么。
眼下云舒与她近在咫尺,香盈愣了好久,才伸手将她搂住。
呀呀!云舒开心地在她怀里蹬着腿,香盈又怔了片刻后扑哧笑出声:云舒,以后娘带你睡,好不好?
她小字叫阿箩。阿祺道。
香盈微讶,他避开她的目光,推她坐去旁边的罗汉chuáng上:坐下歇着,我们慢慢说。
一家三口一同上了罗汉chuáng,阿祺揽过香盈,云舒歪在香盈身上。午后和暖的阳光从窗纸中透过来,斜映到地上,暖huáng的光泽温馨和煦,好像一切美好都拢在了这一方空间里,一切不快都被隔绝在外。
父王母妃算是默许我们的事qíng了,没有我先前所想的那样糟糕。但是你的身份当真不太好解决。阿祺眼中有些歉意,不是我们不给,实在是我原也想过将我除了宗籍就能解决,但大哥三弟他们都说那样闹得太大,或许对你反倒不好。
没事的。香盈抿着唇,点点头,已然对此十分平静,那些无所谓,我们好好把阿箩带大,日后怎么样日后再说。
香盈心里忽地一点恐惧都没有了。先前她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安,觉得自己将一切都寄托在旁人身上实在太傻,什么都不由得自己左右,可又已没有后悔的机会。
那种感觉让人心里太没底,饶是王妃待她再好,她也免不了会担心如若有朝一日王妃烦了她了怎么办?王府把她赶走怎么办?到时她无处可去。
现在
其实她依旧没有什么能自己左右的,她依旧清楚自己比不上京里那些有才有貌有本事的贵女们。但她真的不怕了,因为他待她真的好啊
她可以安下心来过日子里,安下心和他一起在外面组建一个家、一起照顾云舒。如果可以,她也会尽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如不出意外,她变得更好能让她自己开心、让他也开心;而若出点什么意外,她稍稍有一点本事,或许便能出一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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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yīn飞逝,转瞬之间,天气转暖、变热,而后最热的时候又悄无声息的过去,不知不觉就已到了八月。
八月底时,皇长孙孟宏成年满三岁,皇长子府为他大贺了一场。而后,震惊京城的,是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礼部安排了各样仪程,册立孟宏成为皇太孙。
这可谓一石激起千层làng。在几位亲王与皇长子夺储的事态尚未完全平息的时候,一道册立储君的圣旨越过皇长子,直接立了皇孙为储。
京里自不乏有人议论皇长子是不是失了圣心。但于孟君淮和谢玉引而言,这倒没什么可担忧,皇上立皇太孙绝不可能没和皇长子打商量;这个建议甚至还有可能是皇长子自己提的。
可紧接着闹起来的,是数位重臣要求赐死皇长子妃。
理由明确且俗套他们担心有朝一日驾崩、皇太孙年幼不能主事,皇长子身体欠安子弱母qiáng,大权旁落。
玉引一方面清楚皇长子待夕瑶好,帝后二人对夕瑶也好,清楚夕瑶绝不是那种会谋夺权势的姑娘,但另一方面,她也清楚这件事一旦提起来,便不是皇上说不理就能不理的。
毕竟吕雉、武曌之类的例子放在那儿,不论夕瑶和她们一不一样,都是现成的说辞。
怪让人担心的。
玉引在府里静听了几天外面的风声后,便琢磨着往皇长子府递个帖子,想去见见夕瑶。可帖子写好还没晾gān墨迹,赵成瑞就火烧火燎地闯了进来。
赵成瑞禀说:娘子,爷在前头气得摔东西了!
怎么了?玉引蹙眉,为的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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