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起身,尤氏也不慌,绵绵软软地唤了声爷把他拉回来,顺势就坐到他腿上去了。
然后她环着他的脖子促狭说:要不您把这差事给何妹妹好了,妾身甘心亏了这钱,行不行?
孟君淮笑而不言,扫了眼案头摊着的账册,就知道她今儿也没闲着。他的手顺着她的腰抚到她颈间,用了三分力道给她揉脖子。
尤氏闭眼享受着懒懒道:嗯再多贴十两我都不换!
孟君淮手上没停,笑音稳稳的:哪来这么大醋劲?爷什么时候亏过你了?
嘁。尤氏眯着眼一睃他,爷您知道我不爱吃闲醋,但这不是您正院添了个小美人儿么?我啊,真怕您忘了我呢!
她说着手抚胸口以示担忧,话音未落,却觉正给她捏颈的手忽地停了。
尤氏疑惑地睁眼望望他,孟君淮神色浅淡:她是正妃。
尤氏一怔。
从前的郭氏原也不是善类,你同她争高下便算了。孟君淮的口气越说越生硬,现下王妃没主动惹过你,不管人前人后、口头心里,你都要尊重她。
气氛骤然冷了下去。
尤侧妃虽还坐在他腿上,却连身子都僵了。这么个暧昧的姿势,硬是再生不出半点暧昧的感觉来。
末了,孟君淮缓和了口气:去看看阿礼。
冷下来的气氛自没能因为这一句话就缓回来,小王子又睡着觉,说看也没什么可看的。逸郡王晚上倒仍是留在了尤侧妃这儿,但杨恩禄注意着瞧了瞧
一晚上总共也没说几句话,盥洗之后里头很快就黑了灯了。
杨恩禄琢磨了好几遍郡王爷的话,心里头就感慨:啧,自家爷果真是跟那位十爷截然不同。他宠尤氏归宠尤氏,有意把这话说出来,就摆明了是不乐意看见宠妾灭妻!
杨恩禄品着这个味儿,又看看黑了灯的房里,心下拿捏住了郡王爷的意思。至于这从来也不是善茬的尤氏能不能咽下这口气、愿不愿意安安分分地以正妃为尊,这就跟他们当下人的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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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杨恩禄想事时心里侃了十爷一句,第二天一大早,他刚随逸郡王回到前面的书房,门房就把十皇子府的帖子送到他跟前了。
那宦官点头哈腰:杨爷您瞧,这是一口气递了两封一封是十殿下给咱们殿下的,一封是柳侧妃请见咱们王妃的。
杨恩禄可是一听见十爷这俩字就头疼。
七八个月前,逸郡王还没及冠,也还没有郡王的爵位,只是出宫建府的六皇子。当时也是巧,六皇子府正妃戕害子嗣与十皇子府宠妾灭妻的事前后脚闹出来,弄得这两位皇子一起京里的笑柄。
六皇子一度闭门不出,想等着这风头过去。但这十皇子呢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觉得自己跟六哥同病相怜了,三天两头跑到府里来跟他六哥苦诉衷肠。
六皇子不好不见弟弟,只是每回脸上都明显挂着一个烦!
亏得这事虽则丢人,却没耽搁六皇子及冠之后封郡王,要不然
杨恩禄嗤笑一声截断思绪,再瞧瞧递到眼前的那封帖子,不打算接这烫山芋。
他把手一拢,打哈欠:送进去吧。
哎!是!那送帖子来的宦官一边应得gān脆,一边在心里头骂:杨恩禄你个见风使舵的孙子!
帖子送进去,逸郡王接过去打开,一扫落款就皱眉。那宦官不敢喘气地偷眼瞄他,心说这要是大早上触霉头吃了板子,他非得把这账记杨恩禄头上。
孟君淮自没注意旁边的宦官,他看完十弟送来的那封又看另一封,同样先看落款,看完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十弟这是粘上他了!
按理说,柳侧妃的这封帖子他可以直接压下不提。理由是现成的,明面上的规矩,和王妃走动的多是别的府的王妃、皇子妃,或者官员家的嫡夫人;侧妃要找人闲聊解闷,也该找侧妃去,别往妻室上攀。
可他想想,十弟这么做倒还不好挑理宠妾灭妻那事之后,他府上的正妃不是自请废位了吗?现下他那儿的正院空着
他想把柳氏抬起来?
孟君淮想到这儿就止住了。这是命妇的事,他打算直接把帖子jiāo给谢玉引去,看看她怎么想。
玉引见不见柳氏都是可以的,十弟若真想抬柳氏的身份,他不帮他,他自还会找别人铺台阶,回绝了也没什么大碍。
这种小事正好拿来让新王妃练练手。孟君淮想着,便拿着帖子往正院去了。
正院里,谢玉引端坐案前抄经刚抄了一半,两个宦官就前后脚进了屋。
她搁下笔抬头看去,那头一个便说:王妃,尤侧妃求见。
后进屋的那个道:王妃,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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