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晨每回来剪桃花枝,都要在这亭子里坐上一刻钟。所以葡萄每次都命小厨房做些点心带过来,这会旁边摆着的小炉子上正烧着水呢。
纪宝芙忙笑了下,不用,我陪着七妹妹略坐会,就回去。
六姐,有事?纪清晨撇头看她,神色淡然地,倒是让纪宝芙心里一惊。
其实自从纪清晨落水之后,纪宝芙一直都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她自个却一直没想到,还是她身边的丫鬟,有一次脱口说,七姑娘现如今似乎都不欺负咱们姑娘了。
她才发现,似乎七妹妹一下就长大了不少,再不是从前那个骄横任xing还蛮不讲理的七妹妹了。
可是随后纪清晨突然扬起手里的桃花枝,撅着小嘴儿,似乎有点不耐烦地问:六姐姐,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你要是不说,我得先去咯。
纪宝芙看着她冲着自己翻了下眼睛,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她想多了,七妹妹还是原来的那个七妹妹。于是她眨了眨眼睛,问道:七妹妹,我听说外祖给祖母写信了。
她这声外祖倒是叫地亲热,纪清晨却是心底得意一笑,这么几天了,只怕是把卫姨娘母女憋坏了吧,可算是把人等来了。
先前纪清晨让雀儿去传那谣言,就是放开了笼子,只等着看这对母女会不会撞上来。结果,还真是没让她失望啊。
六姐姐消息倒是灵通啊,纪清晨微微扬起头,把傲慢和骄纵都表现地恰到好处。
纪宝芙早就习惯了纪清晨这样的态度,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讨好地说道:这些日子听着家里这风言风语,一直想和七妹妹说说悄悄话。
一旁的葡萄是连连皱眉,只觉得这个六姑娘是不怀好意。可是纪清晨却给她使了眼色,让她安静听着。葡萄也只能在一边儿gān着急。
倒是纪清晨啪地放下手里的桃花枝,故意露出更加不耐地表qíng,六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纪宝芙怕她一个不耐烦就要离开,忙是柔弱地说:七妹妹,我只是心底有些害怕而已,我告诉你,你能别告诉别人吗?
害怕?纪清晨心底暗笑,却又故作不知地问。
纪宝芙也觉得这个词儿用的不好,赶紧又收了口,换了个口吻道: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忐忑罢了,毕竟眼看着新太太就要进门了。
纪清晨心底摇头,哟,这么快就要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可是纪宝芙却不觉得,她低着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qíng,这一贯是她在纪延生跟前,才使出的绝招,今个倒是拿出来对付纪清晨,还真是叫人惊讶。
七妹妹,你可别误会,我不是说新太太不好。只是你也知道,我素来愚笨,不讨长辈们的欢心。我是怕日后新太太进门,我这样蠢笨的xing子惹恼了太太,说着纪宝芙眼眶就湿润了。
纪清晨瞧着她这变脸的速度,心中暗暗感慨,别看她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可依旧是对这位六小姐是叹为观止。
六姐姐这也太过杞人忧天了吧,何必要担心这些没有的事qíng,纪清晨依旧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模样。
纪宝芙越瞧见她这幅模样,心底就越难受,她因着爹爹续弦的事qíng,日日焦心忧虑。可是纪清晨却一点儿都不受影响,毕竟就算新太太进门了,她也是矜贵的原配嫡女,比起她这个庶出的来,自然不如担惊受怕。
纪宝芙咬咬牙,说道:那倒也是,再怎么说七妹妹你也是嫡出,别说我比不上你,就是日后别人,也别想越过你。
别人?纪清晨听着她的意有所指,登时就笑了,她拐弯抹角地不就是想提醒自己,新太太进门,日后定是会生孩子,威胁自己的位置。
若是先前的小清晨,只怕还真的就被她的话挑拨了,会打心底开始抵触未进门的太太。
纪宝芙大抵觉得今个说的差不多了,坐了一会后,便起身告退了。她也未曾想着一日就成功,只当是与纪清晨说闲话,来日方长。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纪清晨转眼间就给她卖了。
晚上纪延生过来,还未到用膳的时候,就与宝璟还有清晨一并说话。只听纪清晨瞧见他,歪着头,小脸上竟是天真地问:爹爹,你是不是真要给我娶新太太了?
她年纪小,说这话也是童言无忌。倒是老太太登时笑着拍了下她,笑道:你这孩子,你爹爹可不是给你娶新太太,你爹爹是给他自个娶。
倒是纪宝璟素来知道她的xing子,开口问道:沅沅今个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还不是六姐姐今个同我说的,纪清晨说完,就低头摆弄手里的布偶娃娃,这可是纪延生让人从京城给她带回来的,她可是宝贝地很呢。
老太太面色一沉,不过口气却是依旧,淡淡问:沅沅,你六姐姐与你都说了什么啊?
这可把纪清晨为难住了,她歪着头,粉嫩的小脸蛋都皱成了包子,就差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想了,六姐姐说了好多,我都没记住。她说有点儿害怕,哦,不对,是忐忑,说是怕自个太笨,日后惹新太太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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