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门的房间里,倚着墙打造的架子上一大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上面贴着标签,写着谁也看不懂的符号,所以这间房鲜少有人敢进来。
岳楚人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戴着鹿皮手套,将瓷瓶里的液体倒在青花笔洗中,然后用她自己动手制作的竹镊子夹着黑乎乎的腹虫放进笔洗中。
腹虫立即挣扎扭动,看起来很是痛苦。
不过她恍若未见,将仅剩的五只腹虫尽数放进去,一刻钟过后,有三只一动不动已然死了,另外三只很顽qiáng的活了下来。
很好,坚qiáng的小东西。岳楚人面露喜色,动作温柔的将那幸存的三只腹虫夹出来,叮当,过来!喊了一嗓子,不过半分钟,叮当出现在门口。
把这个倒到墙角去。用小酒盅装着那三只腹虫,岳楚人脱下手套准备离开。
叮当有些怯怯的小心的拿起笔洗,一瞧里面浮着三只腹虫尸体,吞吐着口水,王妃,这绿色的液体也是毒吧?
嗯,没事。你别碰对你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岳楚人轻松的说着,随后一手托着小酒盅,一手拿着cha着银针的卷镇,快步走了出去。
叮当面露苦色,举着笔洗距离自己远远的,走到墙角把笔洗中的液体倒出去,眼见着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叮当快速的后退几步,看着墙角仅存的几棵糙瞬间化成灰,心脏狂跳。她这几天也没弄明白,岳楚人什么时候会制作这些有毒的东西了,估摸着随随便便一样,就能把一头牛毒死,更何况人了!
脚步轻快的在回廊中前行,路遇数个护卫皆退避到边上给她让路。尤其她此时手里托着东西,更是没人敢小瞧。
三天前,跟在丰延苍身边五年的护卫严青因为给岳楚人搬运一些含毒的糙种说了句用毒不光明正大不是大丈夫所为的话,岳楚人听了后笑眯眯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之后严青就开始止不住的流鼻涕。怎么止也止不住,吃了药之后鼻涕流的更严重,恍若小溪一般。
一个武功上乘的护卫就这样败在了岳楚人的轻轻一拍下,这都三天了,严青擦鼻涕擦的鼻子都掉了一层皮,但鼻涕仍旧在流。一众人对他报以同qíng,之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距离岳楚人远点,特别是她的手。
唇角弯弯的直奔雅安堂,这几日岳楚人吃的好吃得多,再加上自己给自己针灸,瘦弱的小身板丰腴了不少。其实以前的岳楚人是个美人儿,只是遭nüè待太惨,像个饿死鬼似的。眼珠子好似随时会脱窗而出,排骨不用摸就能看得清有多少根。
而且据叮当说,这个岳楚人今年才十五,让她一听更是有些气愤。最好别让她看到那个什么尚书大人,否则非得给他点难忘的教训不可。
跃下长廊走上碎石路,一眼就瞧见雅安堂的拱门外站着五六个护卫。这些个护卫平时都站在雅安堂院子里的,今儿怎么都跑出来了?
放慢了脚步走过去,院子里的说话声便传入了耳朵。站在外面的护卫也看到了岳楚人,微微颌首示意谁也没说话。
里面谁啊?走到一熟悉的护卫身边,岳楚人小声问道。
那护卫长得人高马大,低头看着岳楚人道:回王妃,是安公公。
公公?太监?一听是太监,岳楚人不见拉长了耳朵,果然,声音有些尖利。
是。护卫的声音压得极小,看来对于那个安公公他们都是有些忌惮的。
来gān嘛?听着那安公公说话的调子极其骄傲,丰延苍在温和的附和,岳楚人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王爷混到这份儿上,连个太监都敢欺负。
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带着御医给王爷诊病。护卫面无表qíng,岳楚人很眼快的捕捉到他的表qíng,凑近了几步问道:丰延苍他娘?
护卫眼角抽搐,摇摇头,不是,是太子生母。
这下子岳楚人明白了,这个皇后娘娘不是好意啊。丰延苍又不是他儿子,她派人来关心,而且那个安公公还是那样的态度,明显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没安好心啊!
支楞着耳朵听着那安公公说着娘娘如何关心七王爷的话,那刺耳的声音听得岳楚人连连冷哼。
转了转眼睛,岳楚人扯着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将手里的卷镇和小酒盅放到护卫手中,然后在腰间拿出一个大拇指大的鼻烟壶,在右手食指上抹了抹,随后大步的走进雅安堂的拱门。
几个护卫都看到了她的动作,也都猜到了她要gān嘛,本想阻拦,但最后谁也没开口。
王爷,臣妾来了!捏着嗓子,岳楚人一步三摇的走进去,入眼的便是站在院子里一身青衣一脸白净吊着眼角满身倨傲的人,长得这么不正常一瞧就是那个安公公。
一旁还有两个肩上挎着药箱的中年男人,这就是那俩御医。
一身月白色长衫的丰延苍站在安公公对面,面目如玉眉目俊逸,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温和的气息,正是丰延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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