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熏将扣在盘子上的碗碟拿开,又将银质筷子递过去,一边轻声说道:昨晚上小晚和小泥打了些野兔和山jī回来,今天便做了道香橙兔ròu。 超速首发接着,又为他倒了杯温热的jú花酿。
景逸尝了一块,兔ròu明显之前浸过些调味汁,ròu质细嫩有韧xing儿,咬一口,还沁出些鲜香微咸的汁水来。表皮却蕴藉淡淡甜香,既有jú花花瓣的清香,也有橙ròu的甜润,味道浓郁香甜,且很有层次感。景逸接连吃了两块,又夹起一块摆在盘子边的橙ròu,放入口中。橙子汁水清甜,很解油腻,与兔ròu一咸一甜,一浓郁一清慡,让人一动筷子就不想停口。
乔初熏一直垂着眼帘,咽下一口米饭,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却不巧与景逸的撞上。乔初熏忙抽回手:抱歉她明明看着景逸是要夹另一道菜的,怎么转眼就跟自己的筷子碰上了
对桌那人却唇角微勾,漆黑眼眸幽光一闪,夹起一块兔ròu送到乔初熏碗里:没关系。其实他就是故意的,乔初熏一直低着头夹菜吃饭,他可是一边吃一边盯着人瞧,自然将她面上神色,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乔初熏道了声谢,夹起兔ròu放入口中,缓缓咀嚼,又夹了一口米饭,却不知对桌那人因为自己一个简单举动而眸色深浓。
景逸端起酒樽抿了口清醇酒液,又缓声道:往后天黑的越来越早,过了晌午,就别出门了。需要什么东西就让他们去买。
乔初熏轻轻点头,又抬起眼眸:公子也听说城里发生的事了?
景逸缓缓抬起一边眉毛:嗯?
乔初熏抿抿唇角,轻声道:就是,有不少年轻女子失踪的事。明明在自己房内睡得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而且,听说今天早上在城北林子边上,发现了一位姑娘的尸体,已经是第三个了
景逸沉吟片刻,看着她的眼问:怕么?
乔初熏微微一愣,复又轻轻摇头:还好。先那会子在汴京,也听说过类似的事qíng。
听说是一个姓段的公子,连同小王爷以及刑部一起破的案,最后不也抓乔初熏蓦地噤声,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又忙错开视线,对,对不住!
景逸却微微一笑,抬起一边眉毛:你原先不是说我是好人么?怎么这会儿又跟我道歉。
白皙眉心轻蹙,乔初熏转脸看向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那是你的家人再怎么坏,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与哥哥,而且最后又是因为他举证才被朝廷定罪又摘了脑袋。无论旁人如何说,他听了都会难过的罢
景逸唇角微勾,眸中也透出淡淡笑意:你是觉得我会难过?
见乔初熏轻轻点头,景逸嗤笑一声,狭长凤眸微眯,眉眼间渐渐就笼上一抹yīn沉:他们死了,我该是全天下最高兴的人才对!那样的恶毒心思,龌龊行径,关在刑部大牢里的杀人犯怕是都比他们gān净。偏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且生着一模一样的容貌,顶着与自己肖似的面庞,去招惹那些无辜男女,一点点的玩弄折磨,最后再他从少年时候,每每望着镜中影像,都gān呕不止。
主动请缨跟从赵廷一起去西北打仗,每次两军对垒,他都提一杆银枪冲在最前面。军营里人人赞他勇猛,班师回朝后圣上也对他称许有嘉,唯独跟在一旁的高翎看出来,他压根就没想活着回来!可老天爷偏不遂他心愿,让他毫发无损的回来,步步高升加官进爵,继续面对那两人的丑陋嘴脸。
没有仗可打了,他就四处游历,见到过广袤糙原,无际沙漠,蔚蓝大海,皑皑雪山,见到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不断压抑着心中角落里那一抹黑暗,却无时无刻不在诅咒那两个人堕入阿鼻地狱或许他也是不正常的罢,哪有人会如此憎恶怨恨自己的父兄,哪有人会如他一般yīn险狠戾,设个圈套将整个三王爷府颠覆
眼前飞速闪过一幅幅画面,美好的,丑陋的,纯净的,肮脏的,晶莹的雪,污秽的血,袅袅炊烟,森森白骨耳畔传来有人轻柔抵唤,清清淡淡的药香,却渐渐盖过那抹浓重血腥,温暖轻柔的嗓音,不断冲过嘈杂喧嚣,越来越清晰
眼前缭乱景色慢下来,渐渐褪色,淡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清秀温润的脸,清澈的眼定定看着自己,温热小手轻轻放在自己攥的发青的拳头上,眉却微微蹙着,面上神色,是担忧和心疼么?
拳头渐渐松开,紧紧咬合的齿也不再用力,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狭长凤眸渐渐浮上一层薄薄水雾,眸中神色却是带着防备的调笑:你叫我什么?
乔初熏将这人一点一滴的转变看的清清楚楚,这会儿仍觉得忧心忡忡,便柔声答道:公子,是我不好,不该提那些事。你莫要多想,你身子不好,不可太过激动
这人明显是心思太重,常年忧劳,刚刚那会儿,怕是陷入魔障难以自拔了罢他又是习武之人,一个弄不好,走火入魔了可如何是好?乔初熏琢磨着,白皙眉心愈蹙愈紧,似是相当自责。
景逸却轻笑一声,反手握上那素白小手,狭长凤眸直直看进她的眼,缓声道:心这么软,从小到大没少被人欺负吧?
乔初熏对上他略带戏谑的视线,唇不觉抿的更紧,手也轻轻挣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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