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熏抿出一朵笑,拿过旁边温热的酒壶,倒了杯酒水给他:这个应该再搁些天会更好喝。今天是为了做菜,所以先开了最小的那坛。
景逸端起酒盏尝了一口,糯米味道清香,jú花清香微苦,饮来清慡微甜,配着荤菜饮一些,很是解油腻。轻啜两口,景逸看了她一眼,缓声道:他们是被惯得没样了。你以后随便做些菜就好,不用次次顺着他们。
乔初熏咽下口中饭食,有些惊讶的抬眸,复又绽出一朵笑靥:没事的,反正还有小桃儿帮忙。我只是,不太习惯其实,她是很怕那种东西。自小熟读医书,她自然知道那种东西,味道鲜美,也很滋补。可就是从来都不敢碰。记得幼时府里每年秋冬都会做蛇羹,香味从后厨一直飘到府外面,可她一口都不敢吃。
长大了之后,有一次被人骗着吃了几口,只觉那味道鲜美中透着一股子怪异,后来那人笑嘻嘻告诉她,她吃的就是蛇ròu。她当即一口噎在喉管,一直呕到胃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才止住一些。那往后,她但凡见到那个字,或者听人提及,都觉得背脊不寒而栗,身子更是禁不住的颤抖。
这回是有大家伙在,小桃儿在一旁自告奋勇。她是连那东西的样子都未见着,案板上只是切好的生ròu。再加上小绿和小炉都说,景逸早前也挺好这口,所以才硬着头皮做了。
景逸见她一直不碰那盘子ròu片,便掀开另一只盘子,见里面是用青葱炒的蛋,便拿过公箸夹了一块送到她碗里。
乔初熏微微一笑,夹起来慢慢吃着。之前翻涌而上的那股恶心感觉也压下去一些。
再打开旁边盖着的小碗,见里面盛着几块甜糕。景逸夹了一块咬了一口,唇角微扬:也是放了jú花的?
乔初熏轻轻颔首:我加了些绿豆沙进去,你平日饮食大多温补,偶尔吃些清热降火的调剂一下比较好。
景逸挑起嘴角笑,却也没说什么。就着那一小盘jú花ròu片,景逸吃下一碗饭,又尝了两块jú花糕。末了一边慢悠悠品酒,吃着清慡小菜,一边盯着这人瞧,搁在腿上的手缓缓摩挲着质地细腻的香囊。
乔初熏吃过饭,就垂眸坐在那里,心里琢磨着晚上以及第二日的菜谱。景逸端详着这人温润眉眼,粉嫩唇瓣,细瓷般的白皙肌肤,乌黑柔亮的发狭长凤眸闪过一抹幽光,景逸咽下一口酒液,缓声道:吃饱了?
乔初熏乖巧的点点头,丝毫没觉得自己一个做饭的,被人问及这个问题有多怪异。
景逸早就知道这人心思没在这儿,倒也不生气,只勾唇轻笑:那去帮我取样东西来。
乔初熏抬眼看他,又匆忙站起身:公子请说。
景逸端着酒樽,狭长眼眸眼尾微翘,漆黑眼瞳润泽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靠墙那边有个箱子,里面有只紫竹做的小箧,你取来给我。
乔初熏依言做了,绛紫色的小箧触手温润,且蕴藉淡淡竹香,样式极jīng致,捧在手里比想象中的要沉一些。
景逸单手接过小箧,修长食指一挑,盖子应声弹开。半垂下眼眸看了会儿,景逸从里面取出一只镶着圆润珍珠的银制簪子,接着将小箧阖上,抬手一甩,直接落在稍远处的榻上。
乔初熏看见他手里捏着银簪,起初还未多想,后来见这人站起身直接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倒退两步,水杏眸子带着淡淡惊惶困惑,看向那人。
景逸却嗤笑一声,嫣红的唇勾出一个带些邪气的弧度:你躲什么?
乔初熏摇摇头,她不是躲,她是
景逸见她一只脚又开始悄悄往后挪,微蹙着眉轻斥出声:再躲!
乔初熏被他惊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就见那人缓步走到自己跟前,捏着簪子的那只手抬起,接着自己发间一紧,很快便略微感到些重量。
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他,就见那人噙笑端详自己,一边点头赞道:不错。
乔初熏刚抬手要取下来,那人凤眸微凝,眉宇间也透出些许不悦:不许取下来。
乔初熏被这人喜怒无常弄得晕头转向:可是
你送了香囊给我,我也得赠予回礼才合宜不是么。景逸又坐回jiāo椅,指节轻叩桌沿,一脸怡然自得看着她笑。
乔初熏活了十八载,从未被人这般半是qiáng迫半是诱哄的对待过,一时间既羞又恼,牙齿轻轻扣着下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明白自己心机城府都比不过眼前这人,而且他是主自己是仆,又不能跟他争辩些什么,只能垂下眼帘不看人。又怕这人再折腾出什么花样,面上也不敢流露出太多qíng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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