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而起身,忙问道:姐姐中了什么毒?
萼儿皱眉道:小红!你怎么不听本宫的话,一定要闹得满城风雨?! 小红在地上流泪道:主子,奴婢怎能眼睁睁瞧着您 若宋太医可以替主子解了皇后娘娘下的毒,您再来处罚奴婢罢。那时要杀要剐,奴婢绝无二话。我转头向宋佩昭望去。他两指搭在萼儿腕上,脸色沉重,一言不发 他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望向我,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有救了么?我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稳,qíng急之下,我使眼色与宋佩昭一同出门回他,他低声回道:服毒时间太久,莫说下官,便是家师与柳三公子现在当场,也是回天乏力。
我泪水漆漆而落,正要再问时,门里已传来萼儿叫声,她语气很平静,只是淡淡的,象平日里与我闲话家常一样,说道:妹妹进来罢,没有用的。我向杨长安一使眼色,低低道:快去请皇上过来。
我再步入屋中,向萼儿流泪道:告诉妹妹,皇后是否早已对你下毒?她每日令王河水过来给姐姐吃的药中,是否含有慢xing毒药?皇后竟然这般狠心,姐姐双目已盲,她仍不肯放过你去。
萼儿摇头,叹道:不是这样的。我设计除掉李美儿的事,不知怎么会让她得知,她恨我除其棋子,囚而要姐姐选择,究竟是自行了断,还是等她将姐姐曾是定怀太子的人告之皇上,再让皇上赐我一死?她答应我,若我自尽,她会对外说我是bào病而死,也不会将我秘密告诉皇上。因而姐姐思来想去,既有把柄授之于人,觉得唯有自尽一条路可走。我现在只求她说话算数,姐姐死后也总可以给皇上留个念想。姐姐死后,可以莽在皇陵,也算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不枉我对皇上qíng深一片。
她这番话,端的是让我有些睦目结舌。
萼儿却仍叹道:也算皇后仁慈,她同意姐姐可以自选毒药种类。姐姐进宫前曾受过类似训练,知道这药的药xing不烈,因而还可支撑半个时辰。
妹妹,她说:姐姐舍不得皇上
她终于流下泪来,哭道:可惜我始终没有怀上皇上的孩子,否则 现在说这也迟了,姐姐最后的心愿 若能死在皇上怀中
我陡地抱住她,漆漆流泪道:姐姐,你等等,皇上一会就来。皇上来了就会命皇后给你解药,你不会死,一定不会。
我说着,却看见杨长安大汗淋漓地在门外招手,忙轻轻放下萼儿走出去。杨长安一脸悲伤,皱眉道:小姐,奴才没用,请不来皇上。皇后娘娘在养心殿与皇上闭门谈事,门口当值的公公们根本不替奴才传话。
我透过门fèng看向门内,萼儿正气若游丝地靠小红怀中,一脸憧憬,我一咬牙叫上花等宫小轿,令宫人们抬着飞快赶往养心殿门口当值的太监们,果然没有人肯帮我通传,他们说:皇后娘娘jiāo待过,皇上与娘娘正在商议国家大事,没有旨意谁都也不得晋见。
我又急又气,一咬牙便冲上前去,使劲拍打紧闭的朱红色大门。门口宫人个个大惊,赶忙着跑过来阻拦。我一任泪水在脸上jiāo错纵横,厉声低吼道:本宫是慧记娘娘,谁敢阻拦本宫?
想是我气势仍在,那一刹那,奴才们果然呆在当场。我使劲拍门,流泪道:皇上,荣姐姐快去了,请您去看看她罢。
沉重的朱红色木门终于从里面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阳光从门外照进冰冷的灰色大理石地面,也照上文泽案几一角。我全身浴在阳光之中,我看见他静静坐于案几之后,俊美的脸上一派错综复杂。皇后站于他一旁,她扭头望着我,露出美丽的,yīn冷冷的笑容。李福赵风随侍两旁,神色各异。
白玉花薰里飘出丝丝香味,有风进来,白色轻烟四散,仿佛谁的白fèng在空中冷冷的飞舞
我顾不得诧异,一下扑倒在文泽案前,流泪道:皇上,荣妃姐姐病重 皇后突然打断我话,低喝道:住嘴!哀家刚拿出铁证,证明荣萼儿是定怀太子这个贼党派在皇上身边的jian人。她如今畏罪服毒自尽,妹妹竟敢瞒皇上,说其病重。莫非妹妹也是定怀太子的人?
萼儿,你上了皇后的当啊!我心里叫着,又气又恨,抬起头向文泽道:皇上荣姐姐虽曾是定怀太子的人,但她从未想过害您。她待您痴心一片,唯天可表,请皇上念在姐姐尽心服侍您一场,去看她最后一眼罢。
说完,我对着文泽连连叩首,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成全萼儿最后一个心愿。我重重地,将额头一下又一下叩响在他案前的青砖之上
我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一个人,我想我的心,此时该比菩儿更冷 我头脑发晕,浑身冰凉,仿佛浸在一池寒水之中 我已失去思想,只知不停地恳求文泽 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皇后幽凉的,自在的声音。
她说:皇上,依臣看来那chūn华山奇石一案,果然是有些影子的。慧妹妹那样的家世,自己胆子偏又大不守规矩,在帝后商量国家大事时,她居然也敢来养心殿撒野为逆臣求qíng,可真是难得得紧。
我陡然抬起头,看着皇后,恨声问道:皇后娘娘,荣姐姐怎么就是逆臣了?
皇后淡淡道:她是定怀太子的人,不是逆臣又是什么?念在她服侍皇上一场,留她具全尸莽去乱坟岗已是对她英大恩惠。慧妃你就不要再烦皇上了罢。我倒吸一口凉气,红着眼望着文泽,悲痛地说:纵然荣姐姐千错万错,也请您看在 看在 三哥!您去瞧瞧她,便听听她是怎么说的罢。
听见三哥二字,文泽脸色果然动容,缓缓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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