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道:怎么一大早就 皇上昨晚是歇在良妃那里么?
chūn菱道:本来是的。可下半夜皇后娘娘胎动得厉害,皇上便去了凤至宫。不等上朝,就从凤至宫中传出旨意,赐死杜贵人。
我低头略略沉吟,片刻抬头道:chūn菱姐姐,不如,咱们去送送她?
chūn菱皱眉道:小姐,你如今怀着皇子,怎么 况且皇上jiāo侍过要奴婢们小心小姐去处
我故作漫不经心地试探道:怎么,皇上什么时候给了你们这个旨意?
这 chūn菱自知失言,平静的眼波变了一变,赶忙着赔笑道:皇上也是关心您罢了。
便不多问,我只笑道:没事儿。叫上杨长安,咱 们三人一道去。看看咱们小厨房里有什么现成材料,让可人给她做些她家乡口味的菜品。杜素金贪甜,带些咱们的小茶果子。另外再带上咱们的酒。
chūn菱应声而去。我自知宫中赐人死,一般会于正午阳气最足之时进行。因此并不赶急,一如往常般起chuáng梳洗,待用过早膳,备齐吃食方才去北三所。刚走至破旧红门的大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杜素金大吼:我要见皇上,皇上不会让我死。皇上对我百般恩爱,怎么会让我死?!定是你们这些奴才误会皇上意思。
再向里轻轻走上几步,只听房中传出一太监yīn森森地笑道:奴才劝主子还是稍安勿燥。皇上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再见主子您了。
听声音,那太监应是凤至宫皇后贴身太监王河水。
我抬头看天,天高蔚蓝,白云朵朵,日头偏东。眼见时辰尚早,便知行刑宫人并未到来,心念一动,对可人杨长安两人做个手势。他们退至门外,而我,则立在门口细听。
王河水!杜素金大吼道:你不要假传圣旨。皇上曾亲口对本贵人说,后宫嫔妃中我最能讨皇上欢心,他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他又怎么会舍得我死?
王河水冷笑道:主子啊,怎么您还没看透?那位主子娘娘跟皇上一起时,那位主子便是他老人家最喜欢的人。赐主子您毒酒,是今早奴才亲耳在凤至宫听见皇上对皇后娘娘说的,还会有假?奴才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假传圣旨。时辰一到,司刑宫人自会前来。
杜素金道:皇后娘娘怎么不来?我要见皇后娘娘!
王河水狞笑道:皇后娘娘也不会再见贵人主子。娘娘这次派奴才来,无非对贵人主子jiāo待几句。请贵人主子不要在人面胡言乱语,否则贵人的家人 唉
说至此处,王河水长唉一声却不说完。
有的话,不说完比说完更加可怕。王河水深懂此理。
而且,他还给了杜素金害怕的时间。
第五十口童杜素金之死
过了半晌,王河水方才再说:主子父亲已官至七品,如王子不乱说话皇后娘娘自可保王子家人官位与xing命无忧。
杜贵金突然扑上去捉住王河水红色绣花表领,大叫道:那我怎么办?你主子说过没有,我怎么办?!我为她做过那么多事,现在她怎么让我任人处死?她究竟有未为我去求过皇上?!
王河水只是不言。
陡然间,杜素金放开他,又甜又媚地笑道:王公公,咱们还有时间。你快回去跟皇后娘娘说,让娘娘替我求求qíng。只要娘娘能留我一命,我答应她,我保证从此之后便是娘娘面前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王河水呵呵几声,尖声讥笑道:主子以为呢?咱们谁不是皇上皇后主子的奴才,不是两位老人家的狗?只是主子这条狗,当得比奴才更有身份一些个。狗与狗的不同在于,有的狗不做事,靠成日讨王子欢心便能吃香喝辣;有的狗却必须查颜观色拼死苦做才能拾来主子赏的一小块骨头。
他看着她,突然狞笑道:杜主子,既然咱们都是苦命之人,既然杜贵人又一向jīng力充沛,念在奴才特意来看您的份上,您不如临死之前,赏奴才快活一回? 他扑向杜素金。
杜素金大叫一声,四处躲闪,却如一条坠入渔网的鱼,怎么也逃不出王河水的五指山。突听啪地一声脆响,突然王河水给杜素金一记响亮的耳光,挑眉骂道:贱货!跟老子装纯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曾在chūn风第一楼混过,还挂过牌,艺名杜鹃红。你有多少恩客,跟多少男人上过chuáng,那一笔风流帐,老子都清楚得紧。
你... 杜素金鬼般看着王河水,尸白着脸倒退半步。
王河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再次讥笑道:杜贵人,良王子当初送你去chūn风楼,不过是让你去看看别的姑娘们如何伺候男人,以便日后回宫好侍候皇上,帮她在皇上面前争宠您却偏要去接客怎么您就熬不住女人肌肤那饥渴?既然如此,怎么现在又不让奴才来帮贵人解除寂寞?虽然比不上小丁,但咱家自也有咱家的绝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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