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闻言脸白了一白,却缓缓点头。
我又却道:只是幕后之人按理也该是定怀太子的人,而他却为何不愿皇上遇害?
可人脸色越来越白,她刚想说话,chūn菱已经回来向我禀奏道:奴脾已打听清楚。皇后娘娘之所以会让梨雨献舞,是因为梨雨知道荣妃娘娘病倒后,毛遂自荐,托其父在谢丞相面前美言。再由谢丞相向皇后娘娘进言,让她趁这机会从秀女中脱颖而出。却不想惹出这桩事来。
我轻轻叹道:知道了。咱们不管别人。此事无论是谁策划,又由何引起,总之并非针对我。你们也下去休息一会儿,晚些时侯咱们去锦绣宫瞧瞧良主子去。
本来说好,我会在文泽面前替良妃美言,但一直不得机会。文泽与渡边大师相谈佛法善欢,十余日竟不召幸任何嫔妃诗寝。他去看过良妃几次,奖其父官复原职。又赏良妃珠宝无数。良妃未能趁热打铁讨到贵妃名号,自是满腹怨气,却又无可奈何。
后几日无事。
这天,我正热热地吃着深褐色的保胎药,可人突然一脸不快地从外面进来。
这白眉赤眼的,又是怎么了?我问。
主子听说没有?她皱眉道:胡昭仪因得罪渡边大师,被皇上赐了鹤项红,现已毒发身死。
胃中立时一阵翻涌。
我轻轻放下药碗,诧道:什么?一个后宫嫔妃,一个得道僧人,井水不犯河水的,胡昭仪怎么就能开罪他的?
可人道:前日可不是胡昭仪生日么。这主子久等皇上不至,亲自去乾清宫请皇上。皇上主子一时兴起,命胡昭仪写出自己的八字,给渡边大师算了算。这大师也没说出什么好话来,皇上不高兴,当晚没去召幸胡昭仅。胡昭仪越想越气,背地里写了首诗,说什么神神鬼鬼神神,真真假假真真。黑黑白白不分,僧僧侣侣僧僧。听说还发了许多不堪入耳的牢骚。今日又不知是谁将此事密报皇上,皇上龙颜大怒,因此赐死了胡昭仪,罪状是:不敬祖佛,不修内德。啊?
chūn菱眉头一皱,低低道:李总管今日曾拿着小姐的八字过来,让奴婢替他核实,原来
chūn菱一语未完,就听外面莲蓬通传德殡娘娘求见之声。我刚站起身,一衣粉色轻纱的阿若已蹦蹦跳跳进来。
好玩!她笑嘻喀地说:原来阿若前世竟是莲花池中的一尾锦鲤。
什么?我也笑,问道:这没头没脑的,什么锦鲤?
阿若笑道:可不是那渡边大师算出来的么?皇上拿咱们姐妹的八字去给大师瞧。阿若心急,求大师先给算了。大师说阿若原本是西子湖中,一尾修练了三百年的锦鲤,后因偷去人间吃酒,触犯天条,贬作这世为人。大师还说,鱼儿本应该服侍真龙,因此天命让阿若今世进宫服侍皇上。
可人忙笑道:德殡娘娘,大师又怎么说我家主子?
阿若笑道:大师没说。大师一日只算三命。令日只算了我与皇后姐姐。大师算出,皇后姐姐原是瑶池中的一只神凤,上天看我隆泰皇朝君贤臣忠,国泰民安,因派皇后姐姐下到天间,辅佐天子。
我微微笑道:大师说得极对,如此高人,为何又不早几年就场一进宫来?
阿若嘻嘻而笑,说:避世不出才能叫高人。此次本来也请一不动他,是我堂姐夫刘总督费了好大力气、嘴皮磨破又捐钱给他们寺庙 大师这才同意入宫。
原来又是皇后的安排阿若口中的刘总督,是皇后的亲姐夫,两江总督刘世立。
难怪要除去胡昭仪 我忧然大悟。胡昭仪本是良记一系,已为良妃所用多年。皇后此次借刀杀人,果然是兵不血刃。
可人略觉不对。又问道:德殡娘娘,不是说一天算三命么?今日只算过您与皇后娘娘,还有谁算过?
阿若笑道:我也不知。今日最后一算,皇上说他要另给一个女子的八字给大师看。皇上说完后,就让我先退出来。他们关着门,我也不知道皇上要算谁。又嘻嘻说笑一阵子,也就散了。
第二日突然凤至宫的大太监王河水过来,说奉了皇后之命,要我母亲八字。问他时,赔笑回说道:渡边大师不是算各主子的八字么,皇后娘娘一时兴起,也想着要各位夫人太太们的八字算着玩玩。不过与皇上取个乐子罢了,主子也不必多想。
虽无限狐疑,我却仍提笔在青花笺好写了给他。
第二日皇后突然传召所有嫔妃去凤至宫,食用南昭国新贡的huáng金菠萝蜜。凤至宫仍不喜阳光,四周换了红色围幔,围成暗红一片。宫中雌梁画栋,明灯四处高悬,huáng金镶白玉的花薰中沉水香水淡成一股水白色的烟,苦有若无。嫔妃们花旧锦簇,奇香扑奔一,莺歌燕舞,红蓝青绿。
话说笑一回子,皇后便将话题征上各人家中。便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得意有人灰。我只冷眼不语,却不防皇后笑问道:慧妹妹如此美丽灵秀,只怕令堂柳夫人也是风华绝代罢?哀家倒无缘一见,甚是遗憾。
便有几十双眼晴向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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