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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面色一变,对文泽娇声道:臣妾本打算请几位姐妹一起为皇上吃酒祈福。却被这奴婢毛手毛脚打碎杯子。

唔?文泽眉头陡皱,眼中闪过寒光。

拖出去杖毙。他冷冷说。他声音冷若寒天冰水,令我大惊。

我忙伸手怀中,趁人不备拿出荷包扔于地上。

等等。我说。我起身喝止正拉chūn菱往外走的宫人们,走至文泽身前跪下。我说道:请皇上恕罪。酒杯是荷烟不慎打碎,与这奴婢无关。又说:适才荷烟与娘娘们为皇上祈福,我因怀中荷包落下,低头用手去接,不想荷包没接住,还失手摔了杯子。荷烟无用,还请皇上明察。

李福拿荷包呈上。文泽看时,正是装了我与他发丝的那个。

文泽脸上掠过一丝欣喜。他问我,他说:这个荷包,你时时带在身边么?

我脸一红,答道:回皇上,是的。这个荷包,柳荷烟从未有过一时离身。

这时我听见文浩声音响起。皇兄,他笑道:中秋之夜,杯(悲)去喜来。原是好兆头。

杯(悲)去喜来?文泽略略沉呤。终于,他微笑道:皇弟说得不错。罢了。

我暗自长长嘘口气,放下心来。

我想,文浩何等聪明只此一句,竟能救chūn菱于水火,让她得以再世为人。我站起身,紧紧握chūn菱双手。彼时我心有余悸,胸中象怀揣个小兔般,突突不止。而chūn菱却远较我平静。月光下,她面色如常仿佛刚才那幕不是为她,而发生在遥远的别处。

小萝走过来,她悄悄白着脸低声道:小姐,适才良妃娘娘用小手指指甲向酒杯弹过。奴婢与chūn菱姐姐都看见,好象有粉末状的东西被弹进去。所以她才

她想做什么?我低低声问道:想让我柳荷烟死于皇上太后面前么?

不是。同嫔走过来。她冷笑道:她怎会在这种场合下毒?你们看到的极可能是催qíng散。又说:去年,太后生辰那日,大家吃酒说笑正到高兴处,突然有一新得宠嫔妃长身离席,遍地疯跑,满口yíndàng言语太医拿脉,说应是误服催qíng散之故。虽皇上与太后娘娘并未责罚,但那嫔妃第二日清醒过来,自觉羞愧无比。又气又悔,惶惶不可终于,以至后来终于上吊自尽据说,她当日便吃过良妃赠的酒。

啊?我有冷汗流下。

后宫真是敌我不辨,人鬼难分。我想,难道因良妃常与邀月楼女鬼密切jiāo流,竟沾上yīn间气息,让自己变得似人实鬼?

突然想起宫中传说。传说中不是说过,邀请楼月圆鬼chuī萧么?今日恰适中秋夜,我突然不可遏制地思念水边小楼及邀月楼主。我借口出去透气,再看眼文泽俊脸,转身独自踏月光西行而去

我独自站于石桥前,月光照不见的黑暗之中。四周静寂无人,迎面香气阵阵。月色如水,将石桥对岸的邀月楼照得更是凄怆冷寒。月光下,香气里,小楼更显灰白,破败不堪,充满诡异。

今夜楼中会鬼魂出现么?

对岸突然传来低低箫声。

我听见那箫声如泣如诉,令人悲苦莫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是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虽听不出是何曲目,但我却觉得心中苍凉无比,酸楚横生。转而眼中怔怔落泪

我想,如若自己同这个小楼女主一般死去,变成孤魂野鬼飘于宫中,看见文泽时可会肝肠寸断?而我心爱的文泽,又会不会因我离开,有那么一时半刻悲伤?

那时,我神志突然有一片的迷离。我幻想自己与楼中女子合二为一,止不住举步踏在小桥之上

突然有手自背后将我拦腰抱起,拖离石桥。

我正想叫喊,又有一只手捂住我嘴。那人一直将我拖至一棵大榕树的yīn影之中。我惊骇不已,正要加大挣扎的力度,他却松手放开。

别怕,那人说。他在黑暗中小声说:是我。

我立时放下心来。浩王爷么?我长嘘口气,问道。

他做个手势,轻轻道:先别说话。

我们静待片刻。突见一白衣女子孤身踏月而来。她虽面上蒙着白纱,但仍一

步三回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似乎此行很怕被人发现。

水面有风chuī过。

风chuī起她雪白衣裙翩翩蝶飞,若舞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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