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出心中所想,眼看周围人众,仍是开口不得。
文泽见我将说不说,不再耐烦。也罢。他说:毕竟朕还未给你名号,所以细究起来,你今日之举竟也不算得抗旨。
想一想他又说:既然如此,朕便给你两个选择。如你选择做朕嫔妃,就不必想方设法表现出他人不同,只一心等旨晋见;又或者,你不想守着这个旨意而选择继续做宫女他停下来,不屑地看我:朕或者也可帮你完成心愿。
他不再看我,改一改坐于龙辇上的坐式,眼望着前方空气冷冷道:既是聪明人,便自己好生想想。
说完再不等我答话,吩咐着起驾而去。
设想过百十个与文泽的重逢场景,却万没料到这样yīn错阳差我呆呆的跪在原地,心中已无任何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传来chūn菱惊呼声。小姐,她叫道:您怎么跪在这儿?
我感觉到我的胳膊被人扶起。
是杨长安。
他说:这样大的雨,又是秋天,小姐浑身湿透,这可不要冻坏了么?
第十一章 陷害
迷迷糊糊,我眼前全是文泽厌弃的眼神。
远远的,死去的祖父在河对岸的烟雾之中向我招手。跟我走罢。他说:如其生而无意,不如跟我归去。归去归去归去
我惊呼醒来,已是冷汗透衣。眼前只见孤灯照壁,耳中又闻冻雨敲窗。我又又急又怕,悄悄流泪。直至天明时分,方才累极睡去。
再醒时,我看见十七岁的同嫔陈同chūn已坐在chuáng前。她的年青慡朗,令我觉得有些愉快。而她今日又象遇着什么喜事般,形若满月的脸上chūn风拂面,杏眼里如有星辰闪烁全然如同沉浸爱河之人。
我看着她,朝她微笑。
我想此时有人不隔岸观火,还肯来看我,心里总是暖的。
可同嫔高兴什么?我又有些疑惑。我想,难道文泽竟肯见她?否则她父已被贬官闲置,更有何喜事?
姐姐,我轻轻问道:你已见过皇上?同嫔心qíng大好,隐隐笑意从双颊透出。没有。她笑着说:圣旨仍然未改。不过,妹妹也不必伤心,皇上一时生气,过几日自然会好。
我听说文泽谁也没见,又有些许安慰。
多谢姐姐。我说。我转换一个话题,向她笑道:姐姐为何对荷烟这样好?同嫔笑道:昨日才听人说起你身世。我父曾做过令伯父定远侯的副将,当年一起出生入死,形同兄弟。何况令伯父对我父曾有过救命之恩我对你好,又有何不可?
同嫔所言非虚。陈老将军当年曾触怒先皇,我伯父一力劝诫,才得免死罪。
我忆起往事,问道:对了,姐姐那日你说早知这仗会败?
同嫔眼望远处空气,微微冷笑。不错。她说:劳师远征、持久作战兵家大忌。军中作战,非是纸上谈兵。我自小随家父身边,才初识此理。说至此处,她眼里满是憧憬。又说:想当年,想说便说,想唱便唱,想笑便笑,想哭便哭,想杀敌时将剑一提冲出去挥洒自如敌血飞溅石榴裙,一人能挡百万兵何等快乐!
啊,我诧道:姐姐竟是会武功?!真是襟国不让须眉!
同嫔从往事里回过神,叹道:只可惜我不生为男子。我打小母亲便去了,父兄虽然疼爱,但也毕竟带在军中,学得这男儿般xing格。入宫后知道皇上素爱风月姐姐愚笨,常常不知与他说什么。不开口怕冷了他,一开口却又总惹笑话。况且天威难测
我握住她手,笑道:天威难测,才是天子。姐姐几时见过农夫心思难猜?可不都挂上脸上么?越是位高权重,越要隐藏内心。皇上的谁都能看透,那还是皇上么?同嫔笑拍我面:劝人很会劝,既知此理,你又何必流泪?
我一怔,正伸手去摸腮边,荣萼儿已进来走至chuáng前。她从怀中拿出自己帕子,替我轻轻擦去。脸上既怜且叹,柔声说道:妹妹想念皇上,多等几日便是。何苦又去惹他?现在宫中遍传皇上要让妹妹做回宫女。妹妹快些去给皇上请罪,或者还可挽救。若等圣旨下来,那时可就晚了。
多谢姐姐关心。我说。我叹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既然圣意难为,做回宫女也没什么不好。荣萼儿诧笑道:瞧妹妹这话说的!只听说有化蚕成蝶之事,几时有蝶退成蚕的?就是不愿做高飞之蝶,凭你抱在枝头寒风死,也是美的。总qiáng过低微糙虫,死于泥地。
荣妹妹太过悲观,同嫔笑道:好好说理,说死做什么?依我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人已上战场,又岂能做逃兵?
我感动莫明,对她们说道:两位姐姐,妹妹有二位姐姐关心,实不知如何感谢方好。
同荣二人正要说话,chūn菱进来。她向我们禀奏道:皇后娘娘差人来,请小姐参加晚上赏月家宴。来人说,皇后娘娘特别jiāo待,皇上今夜会去赏月,请小姐注意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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