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龙文泽冷笑道:你也算是明白人,偏你手下养着一班蠢才!当时一个宫女随便两句话也信?去得那样快,也不多盘问几句。
奴才知罪。何统领道:一般宫女,那班奴才肯定会命靠岸严查。因是荷烟姑娘他看我一眼,并不说完。
龙文泽也看我。他一看之下,并未发现我长有三头六臂。于是仍向何统领道:说完!
那何统领既要揣摩天子心思,又要脱开自己gān系。于是回道:一则这荷烟姑娘原是成王爷家里的家养奴婢,知根知底;二来早先宫里闹刺客,她曾替太后挡下毒剑,险些命丧huáng泉。因此大家信她忠心不二,所以就没细查。
龙文泽并不问何统领,却俯下身子看我眼睛。是么?他问:何统领此言当真?
他呼吸再拂我面,年青男子气息咫尺吐吞回绕,我一时恍惚,满面通红。
嗯?!龙文泽见我不回答,侧过头看我,鼻中轻轻的嗯了一声咱知不得不答,我抬起睫毛,迅速扫过他面。复又低下头,很轻很轻地微微启齿。
回皇上,我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这原是奴婢应做的。
龙文泽展颜一笑,亲手扶我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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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淡淡quot;系列,本文原创小诗,希望大家喜欢.
第六章 天子之宠
屏退何统领与小萝,屋中只剩我与天子二人。他不开口,我更不敢出声。室外骤雨初停,蛙声三三两两,蝉声错错叠叠。蛙蝉之声远远近近,此起彼伏。屋内宁静得有些压抑,一如山雨yù来。淡青色瓷瓶里荷花清香随风飘浮于空气,幽意暗生。有穿堂风chuī过。因荷风苑临水而建,我们并不觉热,坐静后反觉凉意。
我微微打个冷颤,龙文泽立时查觉。
他终于开口向我询问关于刺客诸多事宜。虽有太后严旨,但我见他夜访山庄,便不再隐瞒,一一据实回答。龙文泽听完,又询问了几个细节,细想一回。
适才你叫朕什么公公?他看着我笑道。他说:你拿朕当别人么?我心乱跳。我哪敢说他与一个小太监长得相似?只得含糊回答道:回皇上,因夜里看不大清楚,奴婢是认错人了。请皇上恕罪。
幸而龙文泽并不追问。又询问我当时如何会当他是刺客。我大致讲一遍内心想法,一直说到:故此奴婢大胆在小萝手心里写字,让何大人过来。只不想何大人早有布兵,比奴婢更快上一步。
龙文泽含笑道:嗯?那个叫小萝的宫女也识字么?
回皇上,我说:小萝原是不识得字。偏只认得她的姓氏,而她又正巧与何大人同姓,因此奴婢在她手心写了个何字,又对她做眼色,想必她能明白。
三十六计之连环计。龙文泽点头微笑。他自嘲道:不想朕堂堂天子,竟被你二人设局!
我闻言忙红着脸跪倒,以首触地。
奴婢死罪。我说。
龙文泽含笑轻轻扶起我。不知者不为罪。他笑着说:不但无罪,而且有功。现有你与何双全那样的人才,朕才能放心母后安全。说罢,他并不放开我手,拉着一径前前后后地看书房。看完书房,又看厢房。
刚踏进厢房门,他突然停下。他望见荷花chuáng帐,微微一怔,眼神中掠过一丝恍惚与犹疑。半响,方才转过头向来看我。我大窘,顿时羞了个满面桃花。
突然间,屋外哗的一声,雨水再次落下。有风将水气chuī入。一张宣纸被风由桌上送至他脚下。他俯身拾起,拿至灯前细看。我定睛一看,脸更红。这画作原是我前几日一时兴起信手绘下、并未完成的仕女图糙图。其画意取自李清照那首的《如梦令》。整幅画因要表现夜色,并未着彩,只在那美人双颊与嘴唇上轻轻晕些胭脂红色。
我看见龙文泽面色又是一变。他一面看,一面缓缓吟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他轻轻长叹口气,抬眼望向窗外茫茫夜色,只不言语。
半响回过神来,他轻声问道:果然意境很好。是谁画的?我忙回答:回皇上,此为奴婢信手乱画的糙图,自是入不得您的法眼。
龙文泽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我:真是你画的?!你也很爱荷花么?我忙小心答道:回皇上,此画确是奴婢画的。荷花凭湖临风,本为水中君子。天下女子不喜欢此花的,只怕不多。
是么?龙文泽说。他眯起双眼道:天下女子都爱荷花么?朕看也未必。出污泥而不染天下能有几人?只有那种本身心xing高洁说至此处,却又不肯讲完。他再看我一眼,笑道:既是乱画,朕正好胡乱点评一番。
天子爱画,举国皆闻。我微微一笑,只得任由他去。
俗话说,行家看门道我这画虽只是糙图,毕竟厚积薄发,功力略显其中。
嗯,画得好。他说。他正色道:怎么画得这样好呢?竟比我朝第一画师画得还要好。
我朝第一画师?我闻言微怔。父亲未获罪之时,画作举国有口皆碑。尤其我父山水画画得出神入化,世人送其美称为柳山水。皆以得其一画为荣只不知龙文泽口中所指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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