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陶学录说中心事,华琬干脆紧挨着陶学录坐下,小声地说道:婶娘,学生听哥哥说,庆国公很厉害,不是袭爵白吃皇粮的。
陶学录一点华琬额头,傻丫头,白吃皇粮这四字可不能随便说,往后你进了六院,更不可以议论当朝权贵高官,不管是夸是贬,都别去说,六院里看似干净,其实心怀叵测的人极多,一不小心就给盯上了,记住了吗。
华琬吓的一瑟缩,乖乖点头,心里更害怕了。
陶学录好笑道:好了,我们见不着大官,只是去拜访郑老夫人罢了,不用怕。
可郑老夫人是诰命夫人。华琬一下一下地拍抚胸口,告诉自己要镇定。
陶学录忍不住执帕子掩嘴呵呵笑起来。
马车行至庆国公府垂花门外,立即有等候在此的仆妇上前,摆了脚凳,请陶学录和华琬落马车。
华琬刚站稳,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醒目的双扇大红漆铜环大门,一对虚檐短柱绕花瓣联叶纹,柱头雕了花萼云和串珠,犹如一对含苞待放的倒挂花蕾。
华琬暗暗咋舌,垂花门都如此精致,也不知国公府的大门该有多华美。
婢子引二人入垂花门,很快走上抄手游廊,长廊亦是雕梁画栋,每隔一丈内梁上便悬挂了一盏八角宫灯,穗子随风打转,后又缠绕在一起。
走了约莫一刻钟,过一处月洞门,再走一段通幽小径,终于到了郑老夫人住的穆和堂。
静立于内堂外,身着青色半臂襦裙的婢子看到陶学录,端正地福了福身,撩开水晶珐琅帘子,进屋向郑老夫人通禀。
国公府是簪樱世家,规矩极大,华琬从进垂花门起,便束手束脚,这会临要见到郑老夫人了,她更是屏住呼吸,眨眼睛都要掐着数儿,挺得笔直的脊背一阵阵发麻。
学录大人,老夫人请您进去呢。婢子很快回来,恭敬相请。
陶学录淡淡地说了声谢谢,随手牵起华琬,旁人乍看下都以为华琬是陶学录的嫡亲孙女。
内堂里子孙万代纹高橱上点了嵌宝莲瓣青铜小香炉,袅袅青烟绕着横梁散在松绿色软烟罗窗纱帐。
郑老夫人正斜靠在紫檀矮榻正位上,头上戴了嵌祖母绿凤穿牡丹纹抹额,夹杂着银丝的矮髻上插两支竹节翠玉簪和三支金佛手,海棠色对襟锦缎褙子上绣了鲜亮的宝相花纹。
内堂里除了郑老夫人,其左侧还立有一位绾半翻髻的漂亮妇人,金镶琥珀日月纹掩鬓簪和金线牡丹纹对襟褙子,衬得妇人十分贵气。
陶学录朝郑老夫人福了福身,华琬赶忙跟在其身后有样学样。
下官见过老夫人、大夫人。
你我之间还行的劳什子礼,快坐吧。郑老夫人撑扶手直起身子,先请了陶学录坐,再将目光落在陶学录身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娘身上,娴娘,这位是?
陶学录闺名唤陶品娴,与郑老夫人相识已久,虽然郑老夫人待陶学录极亲热,可陶学录一直礼节不减的应和,虽挑不出错处,可不免显得冷淡。
陶学录将华琬牵到身前,柔声道:她是下官收的小徒弟,阿琬,过来见过郑老夫人。
见到庐山真面目后,华琬反而镇定下来了,端正平稳地向郑老夫人拜下,声音清脆如莺,小女拜见老夫人。
娴娘收的徒弟,定是极好的,远远瞧着便透了股机灵劲。郑老夫人笑着颌首,回应的敷衍,回去吧,好好跟着你师父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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