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丈二摸不着头脑,若要供养菩萨,也是供养瓜果蔬菜,哪有供养家畜的道理?
陈靖满意点头,拍怕陆云溪肩膀,示意人着手准备,他自己遣散众人,拄着拐杖绕过湖面,走入听湖小筑。
嫂嫂周淑宁喜闻花香,院中载满果树,今日院中有缕缕药味,囫囵扑进鼻端,陈靖轻嗅几口,心中升起焦躁,他踉跄进去,几名在院中忙乱的婢女见他过来,忙上前弓身作揖:“少爷来了,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请容我先行禀告夫人。”
陈靖无法,只得咬紧牙关立着,拿拐杖拄在地上,踮脚往里头看,不多时婢女出来,掀起半面门帘:“夫人见不得风,你们几个,还不扶少爷进来。”
陈靖不用人扶,丢了拐杖便往里闯,卧房的门半遮半掩,窗户紧紧关着,里面烧着几只炭盆,塌边摆着两碗黑乎乎的汤药,婢女们来回奔忙,在周淑宁背后支起背枕,帮她靠在上头。
周淑宁脸色不好,唇色浅淡,掌心覆在被上,轻轻摩挲两下:“还不给少爷看座。”
婢女忙搬来椅子,在上面铺上厚厚软垫,陈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红到脖颈,讪讪道:“嫂嫂······”
周淑宁掩唇笑了:“既不愿坐,便离我近些,你这两日都在昏睡,伤口怎么样了?”
“都收口了,”陈靖忙不迭道,“嫂嫂怎么样了,身上可好些了?”
自从父母亡故,哥哥事务缠身无暇他顾,陈靖的起居饮食几乎都由嫂嫂照顾,他与嫂嫂素来亲厚,几乎将她当做半个母亲。
嫂嫂身体不好,行走弱柳扶风,陈靖总怕她伤了病了,此时看她卧在榻上,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帮她熬药。
“阿靖过来,”周淑宁道,“阿靖看看,嫂嫂可有甚么不同?”
陈靖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差别:“嫂嫂瘦了。”
婢女们掩唇笑了,不敢笑出声音。
陈靖又闹了个大红脸:“嫂嫂······换胭脂了?”
周淑宁摩挲小腹,温声叹道:“阿靖要做小叔叔了。”
陈靖眨巴眼睛,呆呆愣在原处,竭力在脑中牵扯关系,扯得一团乱麻:“嫂嫂、多、多久了?”
“郎中把过脉说有七十多日,还要小心养着,不能劳心伤神,”周淑宁打量陈靖神色,嘴唇渐渐抿住,“阿靖不高兴么?”
陈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什么滋味:“我想······单独和嫂嫂说几句话。”
房中婢女们心领神会,纷纷垂头出去,轻轻掩上房门。
待到外头没有声音,陈靖靠近嫂嫂,在她塌边跪着:“嫂嫂,你之前身子还没养好,郎中说······三年内不能再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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