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姿容昳丽,惊为天人,行事倒真像个猎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将柴禾拢成一堆,合衣便要睡下。
天寒地冻,这般独自睡去,难保不受风寒。
陈靖眼观鼻鼻观心,有意想说什么,洞外寒风呼啸,竟是张口结舌半晌,什么都吐不出来。
说什么······都像个登徒子罢了。
陈靖硬生生收回目光,走进山洞角落,脑袋扎在胸前,抱住两臂蜷成一团。
此番若能留得一命,便是皆大欢喜,若是留不得了,哥嫂在世上便再无亲人。
哥嫂几次三番叮嘱,令他做事三思而后行,莫逞一时之快,他次次神情专注,背地却当耳旁风吹过,胸口被仇恨填满,一旦寻到时机,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抱住两臂,进而揪住碎发,他自己一意孤行也就罢了,甚至害了鸿卓······
鸿卓伴他数栽,是他最信任的家臣,只要再熬一年,便能升官加爵入族谱,享受武者至高的荣誉。
都因为自己,都因为自己······
“你不冷么。”
陈靖胸口一震,从梦魇惊醒过来,他呆呆抬头,眼角还有未褪的泪痕。
少年眉头微拧,却并未笑他,只静静盯着他看:“天寒地冻,为何不来休息。”
······来?
······去哪?
少年翻过半身,懒洋洋撩起碎发,蜷在柴禾角落:“为何不来休息。”
怎么······怎么休息?
少年不耐烦了,一双碧玉似的眸子眯着:“寒冬腊月,羊羔尚且知道要抱团取暖,你在忸怩什么?”
忸怩······什么。
是啊,自己在忸怩什么。
陈靖抬手抹脸,静悄悄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向前,迷迷糊糊半睁着眼,躺在少年身边。
少年骨肉匀停,肤底如一块寒玉,透出晶莹剔透的润泽,陈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背影,不知怎的喉结轻滚,舌尖像被冻住,弹出哔啵碎响。
许是身旁有人,梦魇消褪许多,陈靖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只觉身上忽冷忽热,有时抱着什么,有时空无一物,只余遍身寒气。再醒来天光微明,睁眼看到一双长睫,正被他环在胸前,少年眼眸微合,乖顺伏在胸前,斗笠不知何时被扯掉了,洁白如玉的面容露在外面,柔软金发搭在颈边,皮肤吹弹可破,比女子还要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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