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你完全可以多穿一点。”高盛远调高车内空调的温度,盛曦穿了一条银灰色长袖连衣裙,肩膀处做成银灰色的蕾丝镂空,蕾丝上用丝线织就成片片浅金色的银杏叶,点缀在锁骨与胸前,她外面披了件黑底暗金纹的风衣,完全不是冬日的打扮。
盛曦瞥了一眼哥哥:“要么出众,要么穿个大棉袄。”
“她还邀请了白飞椋,不知道她又在动什么歪脑筋。”高盛远同白辰有过一次谈话,他不忍亲口让妹妹再次回忆年少时光,只能折中去问了她最好的朋友,原来许多线索因为他刻意的视线偏转而遗漏,而根据这些线索,高盛远拼凑出了那对母女还有高均不甚光明甚至堪称丑恶的嘴脸。
“她抢我东西抢习惯了吧,从玩具到衣服,逐渐到人。”盛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其实我挺不理解他当初为什么愿意做本家的傀儡,输给我之后还一脸的痛苦,好像我亲手掐灭了他的什么希望似的。”
“你不知道他的事吗?他没有告诉过你?”高盛远稍显惊讶。
“除了父母双亡,我发现我对他的了解真就少得可怜。”从一开始就是白飞椋主动接近盛曦,而后者则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份好意,肉体之外盛曦从未萌生想要多了解他几分的念头。
高盛远默了默,随即叹了口气:“老头还信任我的时候,曾经喝醉之后跟我说过本家不少阴私八卦。白飞椋父亲作为外交官,那一次外派的国家有些许动乱,他之所以答应前去,是因为江府派的政客对其做了允诺。”
允诺这个词用得相当中性,盛曦自然明白其中蕴含着py交易的意味:“然后他父母就在那个小国家出事情去世了?”
“嗯。重点在于,白飞椋成年后跟白伯益还有白仲锡签了份协议。”高盛远眸色一沉,脸色继而凝重了两分,“他们两人声称白飞椋的父亲对内欠了债务,数额巨大,本家愿意负担他今后学习生活的所有费用,但是他必须放弃遗产继承。”
盛曦瞪圆了凤眸:“这也太黑了!”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抵达了婚礼会场,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半,午宴热闹的残渣已经被打扫干净,晚宴的喜庆尚未显露端倪,婚庆的工作人员还在做着最后的场馆检查。殷兆两人的订婚宴走的是西式风格,喜宴场的布置则走的仿古风,外面寒风肃肃,场景布置却透出丝丝春意,在盛曦看来这红就像是病人强装健康而拍上的胭脂,浮得很。
“先去休息室吧。”高盛远提议,“反正要到五点才开始入场。”
“你不陪她站在外面接客,啊不,迎客吗?”
“没必要。”高盛远无奈地笑了笑,“我去找她拿房卡,你先去休息室走廊等我。”
白飞椋不在公司的时间早已超过了年假范围,自己制订的计划在第一步就遭遇了失败,给予他这份失败苦楚的人还是喜欢且在意的女孩,一时间五味杂陈以苦涩居多。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他却忍不住关注她的动向,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暂时的掌权人,她做得堪称完美,即便没有一挽狂澜地将股价再次振奋起来,至少通过发布各类利好消息将股价维持在了安全线。如果自己上台,大概也只能做本家的傀儡,他输得并不冤,就算本家对几位股东诱之以利,他们也没有做出老糊涂的决定。
很多时候,让一个人承认其平庸比让他死还难。经过这件事,白飞椋看清了自己装纨绔却沦为真纨绔的真相,就算再怎么追赶,也不会赶上比他早准备的盛曦。
想见她……白飞椋倒没有抹不开面子这种想法,只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见她。回公司确实是个好方法,可惜他自从踏上“装出本家喜欢看的模样”这条路开始便不可避免地越陷越深,本家乐见其消沉,只有自己消沉他们才能对自己放心。
盛曦同继姐的关系很差,可她作为白石新能的高层一定会接到来自泰丽丝酒店集团殷董的邀请,白飞椋忽视了自己的请柬是兆思归处寄出的细节。
盛曦不再像订婚宴时那样划水摸鱼,来宾中许多人都会过来向她这位新贵打招呼,顺便再真心夸耀坐在轮椅上的高均一句“儿子女儿都这么出色”,高均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还得强装欢笑。白飞椋低调地在角落,希望没人注意到他,他远远地看着盛曦,看着她挽着情敌的手臂,他嘴角的弧度染上了苦笑的意味。
婚宴过半,盛曦离座补妆,高盛远下意识就想跟着去,生怕她是找理由开溜,结果被她摁回了座位,角落里白飞椋看到她离场忍不住跟了上去,忙于应酬的兆思归看到白飞椋拉开会场边门,笑着向来宾们道了句“抱歉”,借口补妆溜了出去。
白飞椋跟着盛曦一路来到女用的化妆室,站在门口打算等她出来的时候说点什么,可他还没想好开场白,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白先生!”
白飞椋一回头便看到了画着新娘妆的兆思归,他脊背微微绷直,皱起眉头看向来人。
兆思归被他这副戒备的模样勾起了高中时情书被当面撕毁的不快回忆,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这一步她不得不做,否则她的处境只会一路下滑:“我们好歹有过一年的同学之谊,你不必对我如此戒备……”
“叫我做什么?”白飞椋不再是对着谁都会露出微笑的公子哥,他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白飞椋的态度让兆思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引向“树洞”那件事,可她不能离场太久,只得咬咬牙开门见山:“你还记得高中校庆时树洞那件事吗?”
盛曦补了妆,在连衣裙内侧多贴了两块暖宝宝,刚准备出门,便听到了门外兆思归的声音,她不由地停止了打开休息室门的手,毫不在意形象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
“记得,怎么了?”时过境迁,白飞椋不是没有过树洞那头或许不是盛曦的猜测,就算临时顶班,她也不像是会做如此无聊之事的人。
“当初倾听你的苦恼,给你提出建议,收到你那句感谢的人,是我。”兆思归终于把自己想说的倒了出来,可她并未收到预想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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