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吴爸爸和小翠把几个孩子抱回了抚辰院没让打扰,chūn禧殿内搭了红帐篷,两个在女官和内侍的引导下入得帐内,然后一左一右饮下合卺酒。大奕王朝向来重礼节,那来来去去忽而这忽而那,把两个人拘得一板一眼的,竟显出几分久违的生疏和悸动。
一直到亥初才算安静下来,高旷的宫梁殿宇下满目的红,烛火打着双双微醺的脸庞,四目相对间便有千百柔qíng蜜意。楚邹挑下陆梨的凤冠,又把自个儿朱缨解开,柔声问:累不累?这繁重的礼俗,生怕你受不惯。
陆梨被他盯得不自在,避开他的凤目答:尚可,爷还好吗?
五月的天,许是那红裳包得久了,她雪颈上依稀几颗细腻晶莹。像糖儿似的,带着幽幽的脂粉淡香,勾着人想要舔食。楚邹不自禁环过陆梨的腰肢,把她抵在胸膛啄了一口:看爷的新娘子这般妩媚,偏碍着一群女官太监在,你说好是不好?
噗通窗外响起一阵挤搡的细碎声响。
一群听墙根的。陆梨脸一臊,忍不住推了楚邹一下:哪儿妩媚了?爷净说胡话。明儿还要朝拜礼,早些歇着呐。
楚邹察觉,转头往外一睇,外头嘻嘻声顿地矮下去。
那一轻推,却推得他浓眉蹙起,陆梨忙问怎么了,答说:你这三日不在,四个娃黏着爷的脖子挂,肩头都快要被挂断了。
chūn日夏初正是他易咳之际,看他英俊脸庞果确清减不少,陆梨不禁又心疼:让你要生这一窝小讨债鬼,在哪儿,我给揉揉。
说着便把手探入楚邹朱红的jiāo领下。那手指带香,软韧缱绻,只叫人某处顿生悸动。楚邹忽然便把陆梨往下一轧:光揉肩可不顶用,爷快断的何止是这里
呵嗯澡盆里清水半暖半凉,两个年轻的身影紧熨着,发出轻微的叮咚摇曳,魑魅迷离,唯美旖旎。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十四单薄,那曲迎婉转,正逢美丽盛绽之时,在他的唇齿与指间痴缠难放。而他业已刚毅稔熟,忽而转去帐内,光影下红粉朦胧,便去得更深又浅。那柔qíng蜜意,变幻莫测,使得陆梨声娇而无力,亦叫楚邹一夜百摧不折。
隔日奉天殿前行朝见礼,辰时风清云朗,皇太子楚邹身穿冕服,太子妃陆梨着翟衣凤冠立在案前。陆梨的腰险些都快直不起来了,隔着烟熏寥寥的香案,不时用眼神嗔恼楚邹。谁叫你昨夜忽然主动对爷张开,想到个中恩爱,楚邹只是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受着。
四个小宝站在台阶下,这年他们最大的孩子都三岁了,小的也有一岁半。长孙楚忻给老太监吴全有带着,小的三个让李嬷嬷和小翠哄着站成一排儿。一个丫头,三个世子,皆穿着矮垮的盛装华服,生得粉俊玲珑讨喜极了。几日不见娘亲,就好像别过一朝一代没见着了,不时抓着小手儿想颠过去讨抱。
李嬷嬷频频就得哈下腰唬两句:嘘,嘘,这是大典,可不许乱动,朝臣们眼刀子jīng着哩。
一岁半也听不懂太多人话,只跟着往底下的官员脸上看,但看着又黑又红又长又方,这便老实规矩地站住了。
楚忻满目崇拜地比着小手说:瞧,那是我父王,他可威风了。他的脸上写着骄傲,像楚邹小时候一样,就爱看自己英俊的爹爹宠爱娇美的娘亲。
五十多岁的吴全有牵着他的手指,大约是因为太瘦,而显得有些驼背和耸肩。两眼瞧着台上的陆梨,亦是欣慰和感慨,低头应是。
现今是真威风了,不比当年,差点没气得打两瓜子。
他闷声嘀咕,只当楚忻小人儿小,听不懂大人话。岂料楚忻眼轱辘一转:吴姥爷别打我父王,娘亲该心疼他。
听得吴全有唬了一唬,连忙哈下腰道: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小世子是天家贵胄之躯,咱家是太监,可不能自个儿rǔ没了自个。
就知道麻杆儿吴老头怕这招,果然屡试不慡。楚忻嘁嘁捂嘴笑答:我叫的是吴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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