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到慕纪彦对他的话有所回应,他就将事情的经过全部招供了出来,不敢再有一丝隐瞒:“这一切都是薛嬷嬷指使奴才做的,她知道大公子有个习惯,便是每日晚膳过后,都会回房燃香看书,于是四月初三那日,她早早便将毒药拿给奴才,并让奴才将那药下到香炉当中……当夜,大公子出事后,她就给了奴才五百两银子,然后要求奴才连夜离开京城。”
“奴才知错了,是奴才被猪油蒙了心,才胆敢犯下这滔天大错,求老爷明鉴,饶了奴才一命啊——”王奇一口气说完,便将额头抵着地面,整个人跪伏在地,身子因为恐惧而止不住的哆嗦颤抖。
“薛嬷嬷,你可还有话说?”慕纪彦问话,语气冰冷无比。
薛嬷嬷这时才抬起头,她的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神情颓废无比,显得脸上皱纹越发明显,简直如同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老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薛嬷嬷睁着一双浑浊的眼,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却被徐梓棋忽然出声打断。
“薛嬷嬷,我念在你是我乳母,伺候我也是尽心尽力,故而平日你欺压下人也就罢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你计较,想不到,你心肠竟然如此狠毒,居然下毒要害死凌儿,我且问你,你可认罪?!”
徐梓棋冷冷地看着她,手上借着手帕遮挡,不动声色得做了个动作,眼波流转间有意无意地扫向她右侧茫然站着的薛二,眼神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薛嬷嬷是自小看着徐梓棋长大的,又贴身伺候了她这么多年,自然懂得她的心有多狠,手段又有多毒辣。
最后偏头看了一会被人拉着离开的薛二,直到不见踪影,薛嬷嬷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随后惨然一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哑着声音说道:“老奴认罪。”
薛嬷嬷此时已经万念俱灰,也知道自己定然是逃不过一个死字,但她不甘心,她为徐梓棋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结果到头来,对方却不救自己,反而还利用唯一的孙儿要挟于她,逼她认罪赴死……她恨,她怨。
既然注定要死,那么在临死前她总要做点什么,她怎么能让害死自己的人好过?
思及此,再抬起头时,薛嬷嬷便说道:“此事确实是老奴一人所为,因老奴心里记恨着大公子,所以才会犯下这大错。”她是故意的,故意还未等到有人逼问便自己主动承认。
而这么做原因,自然是为了降低徐梓棋心中防备,让徐梓棋得意忘形从而露出马脚,她相信,以大公子和老爷的智慧,不会看不出来徐梓棋的变化。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徐梓棋表情一松,厉声质问:“你为何记恨着凌儿?”
徐梓棋虽然这么问,但她藏在衣袍中的握紧的手一松,听见薛嬷嬷自己担下全部罪责,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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