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响起:百官跪安,退朝——
待到官员全部离去之后,福全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宇文裴,恭敬的说道:“王爷,陛下请您去御书房。”
宇文朗听了,回头看了宇文裴一眼,眼神闪过一抹阴狠,但是很快就收敛了,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至于宇文乐,早已经离开了,他今日要去看望贤妃。
……
宇文裴到的时候,宇文帝正站在窗户旁,望着御书房外头的梅花树,腊月梅花,这个时间,唯有梅花,开的最为茂盛,故而有傲雪寒梅的美称。
“父皇,儿臣来了。”
福全已经识趣的退了出去,御书房内,唯有宇文裴和宇文帝父子两人。
宇文裴已经说不清对宇文帝是什么感觉了,在他五岁之前,他的印象里,宇文帝还是一个和蔼的父皇,偶尔会抱着他逗他玩一会儿,但是那次血染宫宴之后,他对宇文帝,却再也没有了感觉。
恨意?有,母妃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很恨。
但是时过境迁,他看着面前对比十几年前,早已经苍老很多的宇文帝,更多的,确实说不出来的感概。
宇文帝终其一生,对于权利的欲望都是丝毫不落下风的,所以,他排斥逐渐做大的姜氏一族,所以,他不愿意早立太子……
自古皇帝多揣测,他们的心能够装下家国天下,万里河山,百姓兴衰。但是唯有,存在就已经是威胁他们权力地位的,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他无法容下,也不可能容得下。
宇文帝已经四十有八了,但岁月并未留情的在他身上也刻下了痕迹,额角的皱纹,显示他已经开始苍老了,虽然还未五十而知天命,但是,他的内心,正在逐渐被岁月腐蚀,化作灰烬……
“皇儿,今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了。”宇文帝看着外头的梅花,神情似乎带着怀念,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父皇,严冬腊月,今年的冬日与往年,没有丝毫的不同。”
宇文裴不明就里,他不懂得为何宇文帝找他来,却像是聊家常一般的说着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在他看来,这样的时间,还不如会王府,同先生带着,即使不说话不做其他的事情,他也觉得满足。
“皇儿,在你看来,你与你二皇兄对比,谁更为优秀?”
转头,宇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最满意的孩子,看着他表情一瞬间的呆愣,眼神微微的柔和的些许。
最开始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想看看,他这个被他冷藏五年的孩子,会做到何种地步,所以,他同意了姜守的上奏,任年仅十五岁的温如玉为先生,教导宇文裴学习。
但是,后来,他却发现,这个被他忽视了五年的孩子,身上的光芒,越发的难以掩盖了,他那抱着想看看的心情和将他当做是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的想法,也越来越因为这个孩子的努力和坚持所动摇了,直到,洛水泛滥,乌山之密被发现,他才真正的开始重视起来这个孩子。
“父皇,儿臣不知。”宇文裴并未回答,而事实上,他确实也不会骄傲自满到以为自己比宇文朗更加优秀。
“皇儿可知,朕问你问题的含义。”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低垂着头的宇文裴,宇文帝又说出了一句话中有话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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