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拔了几口饭却见chuáng沿坐着的离华犹自怔怔的看着他,眼中神色奇异,不由问道:姑娘为何不吃?
喔。离华回神,看看碗中堆得满满的饭,自己平常便是这一小碗也吃不完的,唇动了动却终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一口一口的吃完整碗饭,又喝完那碗汤。
完了,男子将碟里剩下的菜全倒自己碗中吃尽,又端了汤盅要再给离华倒一碗,离华忙拦住他,你喝了罢,我今日实已算吃得多的了。
男子看一眼离华,然后笑笑,不再客气,又慢慢将一盅汤喝完。
正吃完了,娥儿又送热水来了,离华收了银筷,将碗碟收进食盒给娥儿带去,自己接过热水进来。
倒了一盆水给男子擦洗了一番,然后放下帐帘,又移过屏风,将剩下的热水倒了浴桶里。
幽静的夜里,只有嗦嗦罗衣落地之地,然后是哗哗水响声,一缕有别于檀香的清香淡淡绕在房里。
男了侧卧于chuáng里,闭着眼想睡下,可头脑却是清醒异常,无一丝睡意。听着帐外的声响,闻着萦绕于鼻的幽香,这一刻,心头的磁味半生未尝。
帐帘再启时,幽香伴着灯光扑面而来,令他不由睁目,却在那一眼痴了。
素白中衣,湿润黑发,玉面丹唇,铅华尽洗,却是芙蓉天生,清丽不可方物。
看着那样的眼神,离华也是一呆。
琅华原是瑶台品
正当两人神摇意动时,门外忽传来轻缓的吟哦之声,令两人同时一震。
天池育根珠为果
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犹带着淡淡的惋叹,离华听清了那声音面上不由露出浅浅笑容,安下心,冲男子摇摇头,然后启门而出。
桂花树下,白衣少年舞剑如龙,团团剑华比那天上的月还要耀眼,银芒裹着那点点星huáng泻了满园,清朗吟哦仿若古琴沉鸣,每一字每一音都撩动心弦。
一朝雷雨断天命剑风飒飒,急卷huáng花。
堕入凡尘暗飘零!半空花飞,似倦似怜,剑光敛去,终落尘埃。
月下桂花,清影摇曳,夜静风凉,少年如玉。
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我带你离开这里。
桂花树下,白衣少年轻轻淡淡的这样说着,可离华的心中却激千层涛làng。
园中很静,门边的人静静的站着,树下的人静静的等着。
良久后,离华缓缓开口:你带我离开一生不弃我?
韩朴眉头不自觉的微微一皱,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如何谈一生不弃?你难道就不能自己过活。
离华闻言瞅着韩朴半晌,忽然间哈哈笑起来,笑出了泪,笑弯了腰,止不了声。
你笑什么?韩朴一扬眉头,若不是看在你与姐姐有渊源,我才不理会你呢。
离华收住笑,眸光凌凌,你因看在风王的面上所以要救我?
韩朴敛起眉头,你既是琅华公主想来沦落此处必有苦处,所以我助你离开。
离开?离华似笑似讥的看着韩朴,外面天高海阔山清水秀人善如佛吗?
外面虽非乐土,但是在我看来却是自在。韩朴答道。
哈哈自在离华一声长笑冷厉如霜,你可知我为这自在两字受了多少苦?看在你姐姐的面上要救我这可怜人出苦海,可可当年若不是风惜云与丰兰息我能有今天?!灭我家国害我父王,让我无处可安,这不都是拜你的好姐姐所至吗?!
你韩朴闻言不由有了一丝怒意,当年我虽不在姐姐身边,可我早找过徐渊他们,那几年发生了些什么事我早叫他们告诉我了,姐姐当年视你如妹待你爱护有加,你莫要恩怨不分!
恩?那样的恩你休要再提!离华厉声喝道,只觉得胸口翻涌,这么多年的恨与怨因着眼前这个人此刻全纠结勃发。
姐姐与那人是灭你白国没错,可你若说姐姐做错,若敢怨恨姐姐,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韩朴一张俊脸气红,朗朗的眸子化若锋利的宝剑紧紧钉着离华。
我就要怨就要恨你又如何?怎么?要杀了我吗?离华走下台阶,一步一步bī近韩朴,眸中是又毒又利的恨意,凭什么她灭了国杀了人还要成彪柄史书的千古功业?凭什么我国破亲亡却不能怨恨?凭什么我千金之躯却被那些qiáng人糟踏?凭什么我堂堂公主却要沦落青楼?凭什么你敢站在这里指责教训我?一连串的诘问脱开禁顾冲口而出,埋了那么深藏了那么久的凄苦怨恨全部冲向眼前这个揭起她伤疤的人。
你你说被qiáng人糟踏是什么意思?韩朴本是气怒万分的,可听到最后万丈怒火全消了,皱紧眉头盯着离华,你到底是怎么到了这离芳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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