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雪空猛然抓住皇雨的肩膀,急急问道,问出后,心中却又马上明白了,会来品玉轩求这第一神医的必是极难医治之病,而能让他亲自来此,那必是严重至极,否则那一剎那,那双冰眸忽生变化,那瞳仁竟奇异的涌现一抹蓝色,由淡至深,最后化为雪原蓝空般纯丽凈透。
一旁看着的君品玉暗暗叹息,虽不明白为何他瞳眸变色,但从他的神色却已知他此时qíng绪极其激动。这个人自见面始便冷如冰雪,自身的生死都不能令他动色,可此刻真不知那能令他如此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暗里淡淡一笑,心头却有些不明所以的失落。
当年的箭伤一直未能痊愈,反成病根,再加这些年来他四处奔波,日夜忧劳他他皇雨语不能继,目光看向君品玉,依希盼着她能说出相反的结论,奈何君品玉容色不变,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幽幽脱口,刚才,这位君神医已下诊断,大哥他他活不过明夏最后一字说完,似扯痛了心上的某根线,令他不由面容痉挛。
什么?雪空愕然瞪大眼睛,似不认实般瞪视着皇雨,然后缓缓移首,望向君品玉。
一时间,堂中又是极静。
半晌后,轻轻的脚步声响起,雪空慢慢的走至君品玉面前,定定的看着她,然后倾山倒柱屈膝跪于地上。
此一举,不但君品玉震惊起身,便是皇雨也是震撼不已,急步走至,雪人!伸手扶着他的肩,想将他拉起来。
可雪空却如生根般跪于地上,目光明亮清澈却同样也犀利威严,得姑娘救命,却一直未言身份,是雪空之过,雪空乃昔日皇国扫雪将军萧雪空。雪空此一生除跪我君王外未曾跪他人,此一生从未求过人,但此刻厚颜乞求,求姑娘救我王一命!姑娘救命之恩、救主之恩,雪空来生衔糙相报!说罢重重叩下三个响头。
雪人,你皇雨看着那如雪般洁凈的人额上印下的尘血,心头酸甜悲喜竟全都有。这个人本是目下无尘,如雪般傲洁,多年相处,何曾见他如此屈于人下,可此刻,为着兄长,他却未有丝毫犹疑,这人啦
君品玉定定的看着地上的萧雪空,她当然知道他未曾跪人未曾求人,那般冰雪冷傲的人物,自是宁为剑折不肯剑弯。到底是什么人,这世间能有什么人能令他如此?那一刻,素来淡然的心竟是酸涩一片,却解不清为何,依希间,似极久以前也曾如此心酸苦郁。
原来你就是那风霜雪雨的扫雪将军。君品玉轻轻启口,杏眸婉转,移向那皇雨,想来这位便也是昔日风霜雪雨中的雷雨将军、现今的昀王殿下了。说罢后退一步盈盈行礼,柔柔道来,望将军与王爷恕品玉不识之罪,品玉能救将军,那是品玉之荣幸。
萧雪空依跪于地上,有些怔愣的看着君品玉。
姑娘又何需如此令雪空难堪。皇雨叹一口气,伸手扶起地上的萧雪空,雪空虽未向姑娘表明身份,可我素知他,无论何时何地,他之xingqíng行事绝无改变,姑娘所知所识之人真真实实,又何需责怪之。
君品玉闻言,不由有些讶异的看向这位昀王,想不到竟是如此敏悦,连她那一点点恼意也看出了。其实在雪空唤他皇雨时不就应有所觉吗,毕竟皇可是当朝国姓,怪只怪自己素来对外界之事太过漠然了,才会一时想不起来。
我隐瞒身份前来求医自也有我的苦衷,姑娘是明白人,当知我皇兄之病qíng不仅是关乎他个人安危,若传扬出去,必影响国事安定。皇雨继续说道,这一刻那雍容威严之态又回复于身,目光凛凛的看向君品玉,还望姑娘体察恕之。
原来他那轻松的一面只对他亲近的人。
微微垂首,依是平静柔和的道:请王爷放心,品玉自知守口。
皇雨静看君品玉一会,最后依是忍不住开口:姑娘我皇兄真再无救治了吗?
君品玉抬首,眼前六双利眸紧盯于她,令她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怀。
不待她答话,皇雨又道:而今天下太平,国力日qiáng,百姓生活日趋安稳,虽不能说全是皇兄一人之劳,但他确也功不可没,姑娘即算不为他,便为这天下苍生出手如何?
君品玉暗暗叹息一声,垂眸,不忍看那六双失望的眼睛,王爷,恕品玉无能。
姑娘萧雪空急切上前,肩上却落下一手,压住了他。
雪人,你无需再求。皇雨微微一闭眼,然后睁开,眸中已是一片冷静沉着,君姑娘肯听皇兄病况,肯吐真言我已十分感激。其实,当年无缘离去之前曾对我说过一语必戒辛劳,否命不久长,那时我就有警觉,只是皇兄那人你也知晓,他决定的事谁能劝阻,这些年来安定边疆、政事cao劳,早就耗尽了他的心血,那么多御医都诊断了,只是我不肯死心罢,才来求君姑娘,而今
王萧雪空才开口忽一顿,省起他的王现今已是新王朝的皇帝陛下,想起昔日的誓言,想起昔日君臣相伴金戈铁马不由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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