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请!丰息侧身礼让。
丰公子请!玉无缘也挥手礼让。
最后两人同时踏上楼梯,往五楼而去,余楼下仰颈目送的众人。
五楼临窗的一间雅座,门帘垂下,挡住了所有窥视的目光,一黑一白各显风采的两位公子互为谦让后,相对落座,旁边钟离、钟园侍立着。
请问两位公子吃什么?殷勤的小二问道。
小二哥,你们这最拿手的是什么?丰息问道。
水风轻,萍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huáng。小二恭敬的答道。
小二哥,你念的是诗呢还是菜?玉无缘见这小二报个菜名却说得甚是文雅,不由笑问。
回公子,这是本楼最为出名的四道菜。小二垂首答道,觉得只有这四道最雅的菜才符合眼前这两人的身份。
呵,看来这落日楼的主人也是脱俗人物,便是连个菜名也取得这般雅。丰息不由轻笑道,玉公子觉得如何?
无缘素来不懂这些,丰公子看着好便是了。玉无缘的目光落在房中花几上一盆素兰上。
小二哥,那就上这四道菜,另加两壶断鸿液。丰息吩咐道。
是,公子。小二答应着离去。
小二走后,房中一片静寂,这两人并称为四公子,且皆是风采不凡,此番偶遇,本应惺惺相惜才是,可却不知为何,两人却皆是十分默契的保持距离,无丝毫亲近之意。
隔着一张桌,却似隔着一条汉江,宽广的江畔,他们隔水相望,互为对方风采倾倒,却无法跨越,无法相jiāo。
丰息端坐着,手指把玩着指间一枚苍玉扳指,眼光有时瞟向窗外,有时会落在玉无缘身上,长长凤目时时涌出一丝莫名的浅笑,神态间永远是高贵悠闲,不负他武林贵公子的称号。
玉无缘则轻松的靠在椅背上,脸微微侧向窗外,目光缥缈,似看着窗棱,又似落向那苍茫的天际,神qíng平和而悠远,明明坐在眼前,感觉却是那般的遥远。仿佛他已融入这个天地间,又仿佛是他包容着这个天地,就像无边无垠的水,清澈的倒映着天地万物,却又深广得吞纳天地万物。
不一会儿,酒菜送到。
水风轻,萍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huáng,再加断鸿液两壶。小二唱着菜名,打破这一室的沉静,两位公子请慢用。
小二退下,走至帘前忽又折回,不知两位公子可要听曲?
这还有唱曲的吗?玉无缘终于从天边回首,目光不带一丝重量的落在小二身上。
公子别误会,我们落日楼可不是花楼,唱曲的凤栖梧凤姑娘也不比那些青楼姑娘,她可是冰清玉洁的大家小姐,若非唉!这小二哥忽地打住,深深一叹,然后又继续道,凤姑娘唱的曲在这虞城可是数一的,比雨霖楼的姑娘们不知高明到哪了,两位公子不信一听便知,小的决无夸口。
说到最后,小二言中颇有自豪之感,两人不由皆是微微一笑,也不追问他前头中断之话。
刚才曾远远的听得半曲别离,是这位凤姑娘唱的吗?丰息抚着玉扳指的手终于停下,淡淡问一句。
对,刚才的曲儿就是凤姑娘唱的。
既然如此,那便请这位凤姑娘隔着帘唱一曲吧。丰息挥手道。
好的。小二退下。
而钟离上前为两人斟酒。
玉公子,咱们且品尝一下这落日楼的名菜佳酿。丰息微笑道。
嗯。玉无缘端杯浅尝,片刻后颔首微笑,入口醇香,清洌温和,好酒!
丰息也饮一口,点点头:是不错。
然后伸筷挟向那道仿若一朵紫色睡莲的水风轻,细细品尝。
原来是茄子,嗯不错,茄子难做处便是特别吃油,往往太过油腻,而这却是清清淡淡,入口即化,不但茄香盈齿,咽喉处似还能尝到一股莲香。
这一叶青萍中染一抹浅huáng,难怪叫萍花渐老。玉无缘则伸筷挟向那状若青萍的菜,原来是青瓜,嗯生与熟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清脆慡滑,最佳处便是瓜汁饱满且原汁原味,定是现采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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