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赖明峰懵懵懂懂地醒来才不到半天,杜叙便成了家人口中解救赖家上下老小那么多口人的再生父母、他赖明峰这辈子绝不可负的知交好友,夸张的老夫人甚至还将人形容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杜叙聪明地在得知赖明峰已然清醒之后便不再露半个面,任那病体初愈却老实巴交的书呆四处打听。
终于,在一次非常刻意的巧遇之下,杜叙与赖夫人在街头碰面。那赖夫人兜头就拜,感激涕零的场面叫杜叙又得了个乐于为善的名头。
杜叙别有用心地想从赖夫人这儿下手购得八宝印泥的配方,因此请其到偏厢用茶叙话。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工夫,谁知那赖夫人竟也有话想对杜叙说,于是,不过片刻,二人便在杜叙麾下一家茶楼的偏厢雅间落座。
正琢磨着怎么开口,那赖夫人倒先开了口,这一开口便叫杜叙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啥叫尴尬的滋味。
原来那赖夫人竟以为杜叙是赖明峰的红颜知己,一直两情相悦,只因她嫁了赖明峰,因此二人才至如此。眼下,见赖明峰落魄便出手相救。这一番不容打岔的自推自导之后,赖夫人竟望着傻了眼的杜叙明白表示,愿意成全他们二人,如果杜叙愿意嫁入赖门,她当作小。
杜叙狂晕,第一次痛恨起自己这个云英未嫁的女子身份来。然而之前一番好人做下来,为的就是想得赖氏的人情债,如若现在澄清呢,那又不好。费尽思量,她只有如壮士断腕般应下了赖夫人完全凭空的猜疑。
一时间,满城的消息传遍,市井坊间俱传言原来泰隆商号的当家,号称‘狐狸杜’的杜叙,她竟然暗中恋慕一名青年书生――赖明峰!
不过短短数日,一段无中生有的赖杜情缘便传了出来,甚至还为说书人所传衍。说什么,杜叙行为怪诞,谈恰生意不避烟花之所,甚至在青楼名馆亦有知己的怪癖;千金买得戏子,收养俊俏男子等离经叛道之举原是因与心爱之人无缘,故而放荡不羁,沉沦俗世。
谣言愈传愈离谱,杜叙也愈来愈郁卒,一想起那个赖明峰便有满肚子的火,一连几天根本避而不见。但话是她应下的,想那赖明峰也着实冤枉,凭空来了段桃花。因为想靠着他赚钱,杜叙也不便动他,只能另找着了王喜重百般迫害,加以宣泄心中不愤。
收贷银、催还帐、断货源、阻商机,不过短短七日,王喜重的日子是难过得不能再难过,只想着跳了平江自绝了事。
王随本已要走,眼见着这出笑话闹了出来,便又待了下来。
“哎,我说杜叙,打小一起玩泥巴长大,我咋没瞧出来你为了钱啥都可以弃呢?”一个姑娘家,能把名节这事如此把玩的也只有她了!到一处与一处的青楼妓馆打 热关系,也不在乎旁人怪异的眼光;见有利可图的便想着法儿将那人拐到手,恰好,碰上几个都算得上的落魄美男子;好吧,就算前几个只是外人传得那么不堪,那 现在呢?现在的这出戏可是她亲自放话出来的!
杜叙掏掏耳朵,目光沉沉,样子似是意兴阑珊,“吃得好穿得暖,用得舒畅,活得自在,这不是每个人 都想追求的么?为着这个牺牲得还少?我也一样啦!”大不了在真嫁不出去时,和族里人商量一下,逮着族里哪个适婚的嫁呗!唔,莫乘雷也不错啊,反正像他们那 样的朋友多得是,哪个不能逮来作相公!要是王随和玲珑没戏,他也可以凑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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