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舒沉吟许久,才道:王爷,不妨再等等。闻家的条件开得固然不差,但如果王爷想要,只怕也不止一个瀛州而已。
你是说......别夕轻轻吸了口气,那如今是要把神给供起来了?
王爷高见。左明舒瞥了眼窗外,澄蓝的天色,几无一丝儿云朵,人热得就如那蝉鸣,一阵不了一阵。
大人,恐怕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只怕......刑狱官凑到闻谙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闻 谙朝着甪里烟桥一瞪,晦暗的刑房里只闻得一股血腥味,什么模样也瞧不真切。他不禁走上一步,呵!绑在刑架上,原本风神俊秀的文弱书生早已瞧不出原型,入眼 的只是那浑身上下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与污浊的尘泥沾在一起,都是暗黑的。衣衫破处,俱是血肉模糊。甪里烟桥的头垂着,乱蓬蓬的发盖了整脸,看不清到底如何 面目,连声息也悄然不闻。闻谙脸上的皮肉抖了抖,心中亦生起一股寒意。
刑狱官的鞭子使得极有分寸,伤痕大多打在四肢,于要害处尽量避开。但饶是这样,甪里烟桥也已高烧数日,气息奄奄。刑狱官瞧着还是要留活口的,便请来了闻谙,照着这个样子,不用说施刑了,便是只这么吊着,也拖不了几日了。
闻谙掩着鼻走开,单手指了指甪里烟桥,他......他还活着么?
回大人话,还有一口气。
他还是不肯招?
呃...... 这小子虽不经打,倒还真有几分骨气。刑狱官到了这时不禁也有些感慨,他手下刑狱过无数人,要文弱的也有这模样的,要傲骨比他硬的也有,但就是没瞧见过这 样的。要说他硬吧,一打下去就哭,求自己别打;要说他软吧,一鞭子一鞭子下去,让他招供却是死咬着唇不肯。有时也会疼得快晕过去,但却早早地叫着让自己用 水把他泼醒。他起先纳闷,后来却也渐渐明白,那小子是怕晕过去就稀里糊涂地招了。这么一来,他倒真有些佩服起这小子来,明明是软骨头,却也能硬挺到这个份 上,比得那些天生硬骨的人来,更可贵上几分!
闻谙朝着空白的供状扫了眼,想到朝堂里何秉与柳歇声声质问的话,心头又猛地腾起一把火,老子要的口供!留他的命作什么!他朝甪里烟桥瞄了眼,我叫人去写份供状拿来,末了让他盖个手印就成了。
刑狱官也朝甪里烟桥瞅了几眼,手下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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