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下意识偏过头去。
——但慕宸凌左臂抵在墙上,强硬地逼他最后转过头来:“这道坎儿,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过去?你给我个底儿,这事儿到底能不能过去!”
“还是——”慕宸凌顿了一下,强压下心里的火,“还是有别的事?白枫,你心里到底在别扭什么,别瞒着我。”
白枫紧紧咬着唇,下唇上的牙印几乎要渗出血来。
他觉得自己真的绷不住了,他可能一开口就要说出来,声声质问。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那三宫六院又算什么。
——她们好歹还在明面上,可断袖龙阳,甚至都见不得人的。
——什么宸王,表面上霁月风光,私下的藏污纳垢,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脔宠。
但白枫到底什么都没说。
他到底有身磨不去的傲骨,不容他像个深宫怨妇一样撒泼抱怨顾影自怜。
他只能沉默不言,甚至方才明明眼角发红,浑身都止不住地发抖,几息之间,竟又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却就是这样的平静,让慕宸凌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
慕宸凌心性偏执,遇上这种事向来是要激化到两方最难堪最无法收场的地步,向来是要把人逼到绝境——像那日在崖边,明明可以好好把话说开,偏要扯上性命。
可现在,慕宸凌看着他这样强自镇定,忽然,就不舍得逼他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顾忌什么,”慕宸凌叹了口气,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语气温和了些,“你只想想,自我将你留在身边,我可曾再与旁人有过什么?”
白枫全身僵硬,被搂到怀里也不像平常那样配合,慕宸凌只好又松开了些,缓缓地道:“你一直都跟我绷着,你一直都不安心……我知道。”
“我以前想,你要是看重名分,我就给你个名分又能怎么样。男子封后至多也就是一时流言,只是我想着,你怕是不愿意。”慕宸凌低低地叹了口气,“我要真是那么做了,你落个娈宠的名头倒是其次,从此折了双翅困于后宫,实在太委屈你。”
慕宸凌手臂微微收紧了些,还是强硬地把他团在了怀里,白枫这次没有再挣开,只受惊一般摇头,慌乱解释道:“没有的!主人,属下不是要……”
“我知道,我知道,”慕宸凌安抚道,“我知道你没有那个心思……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啊。白枫,你什么都不肯同我说。”
白枫迟疑着,摇了摇头:“没有……”
慕宸凌就这么搂着他,没再说话,半晌才低低地叹了口气:“罢了……”
白枫无端地愧疚了起来,觉得自己让主人这样伤神,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可那些像个女儿家一般矫情的话,那些杞人忧天的不安和怨妇般的质问,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了,”慕宸凌不忍看他心里难受,到这时候竟还肯开口宽慰,“你到底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逼你桩桩件件都跟我说清楚,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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