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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萧曜不让赵允谢恩或是解释:“正是如此,我才更想问舅父,这天下,为什么还要天子?‘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九州之有君,又何如黎民之亡也?”

面对无言震惊的舅父,萧曜露出了这段时日以来,唯一的一次笑容。

第78章 尾声

这一年和萧曜未来三十载治世中的许多年一样,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年份:边疆没有战事,四海没有惨烈的天灾,没有额外的税赋徭役,更没有出过震惊全国的大案,连官员的升迁都是按部就班,毫无出奇之处。

年初起借着论僧田状一事推行的田亩丈量,也在有条不紊中告一段落:无主、藏匿的土地足有万顷之多,可比起立朝之初,户籍何止添了数倍,即便加上寺观献出的土地,天下的田亩早已不足,失田者不计其数——有人失田,有人得田,失田者无可立锥,得田者阡陌纵横,前朝如是,今朝亦如是。

天子曾问政于中书令:耕者皆有其田,难否?

中书令答:难矣。不患寡而患不均为其一。有恒产弗劳为其二。

有解乎?

天子笑而自答:若有万全之解,当有万世之朝。

还有更多的疑问,天子没有再问旁人,朝政之余,常常在兰台和秘书省读史,风华正茂的校书郎们成了重臣之外见到天子最频繁的人。天子会听他们讲史,鼓励他们争辩,听得多了,觉得旧史鉴时事,正如今月照故人。

四季流转,这一年也是要过去的。在年复一年的礼仪缠绕下,天子依稀悟得了为什么君王到了治世的后期,总有惊人之举。

年末的朝政报喜不报忧,也最冗长沉闷,但他依然恪守天子的职责,勤勉守序地应对大小事宜。即位之初,他以为自己更理解了父亲,今年忽然意识过来,他是更懂得了天子的权力。

正看着各州呈上的贺表,萧曜猛地觉得眼前暗了下去。他近年来目力退步得很快,今年尤其,不久前还和冯童感慨,恐怕唯一的长处也难保持。不甘心之余,也只有吩咐左右点灯。

殿内很快一片光明,萧曜留意到冯童不在,一问之下,其他宦官皆不知道他的去处。

以往他忽然不见踪影,都是信王那边有什么旁人处理不了的急事,萧曜一想到这个一年年大起来的幼弟,不免又要想起几日前内朝上的旧调重弹。他轻轻一笑,又一目十行读起了贺表,看看今年有什么上一年没见识过的祥瑞。

还没读几行,殿上有了轻轻的脚步声。冯童平素里走路是没有声音的,萧曜本来就心不在焉,这时干脆推开满案的表章,问他:“还有没送到的贺表?”

冯童答道:“是杨州今年的橘子送到了。”

“朕吃不出柑橘的好坏。送到太妃和信王那里去罢。”

冯童称是,仍是趋步来到萧曜面前,将漆盘郑重地奉举在萧曜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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