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怎么样,他们会继续活下去。阿尔,他们不像你想象中脆弱。而且,如果神明陨落,神职也在,很快就会有新的神顶上去,那对他们没什么影响。”提及到死亡,苏涅倒还不避讳。
阿尔猛地攥紧了手。
他很清楚一直以来,苏涅对生与死之间的事情都秉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漫长的人生逐渐磨损着他对生命的渴望,九千年前被刻印进灵魂的死亡让他对活着更是一度产生厌恶之情。
但是——
阿尔是从大陆最深最暗的阴影中爬上来的,他自私又贪婪,一旦对某种东西产生欲望,就非要弄到手里不可。
因为力度过大,手掌心间已经被指甲印出了血痕,阿尔对此并不在意,那一点感觉根本连疼痛都算不上。
“那我呢?”他不动声色地找好了角度,明明比对面的人还要高一点,却呈现出一种抬眼望着苏涅的错觉,“如果我没有你,要怎么办?”
暗绿的双眼仿佛旋涡,苏涅只是对上一秒,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
阿尔没有停止,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纤细的藤蔓从指尖窜出,极为自然地圈住了苏涅的手腕。苏涅的手腕很细,路灯下泛着莹莹的白,骨节微微凸起,并不显狰狞。
“你难道还要继续忍耐下去吗?”阿尔的睫羽轻颤,仿佛上下翻飞的黑蝶,他的声音低缓,“苏涅,‘书’已经完全湮灭了,你知道的——最后一块碎片前不久不是已经粉碎了么?”
“现在它留给拉尼斯大陆的最后一件东西……”藤蔓轻轻垂在苏涅苍白的肌肤上,“如果要让它彻彻底底的消失,那么连那个印记也应该被消抹点吧?”
提到那个困扰苏涅近万年的东西,气氛一时间没有最开始轻松,苏涅不由自主地皱眉。多琳之前倒是提到过,说只有母树的倒影才能治愈他,而阿尔刚好是倒影里的产物。
苏涅并不是受虐狂,没有能够解决印记的方法,只能得过且过,毕竟也没办法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但是——
这一次,阿尔没有再用藤蔓,而是伸手握住了苏涅的手,人类的肌肤紧紧贴着,像是要将砰砰的心跳也传递过去。
“我可以去掉它。”阿尔的眼神执着,“你相信我吗?”
……
沉寂许久的灰塔,再次迎来了它阔别已久的主人。
这一次,苏涅的精神域竟然很快就接受了阿尔,品尝出其中暗藏的意味,阿尔几乎欣喜若狂——如果说神态动作可以伪装,那么精神域是最能反映一个人内心的东西,主人信赖的人精神域也会温和接近,主人厌恶的精神域自然攻击性十足,像苏涅那样警惕的人,无论面对谁,精神域都是斗欲十足的样子,但是现在,独独对他,精神域表现出接纳的姿态。
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阿尔柔下表情,手指轻轻穿过苏涅的指缝处,两人五指相扣,红与黑的长发纠缠在一起,缱绻地落在床摆。
两个性质截然不同的精神域缓慢地靠近,像是在试探彼此,碰到边界之后,逐渐地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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