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可不是唐佳想要的,心里顿时就忐忑了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重新起了个话头:“天气热得好快,这梧桐花都开了。我记得景少家里就有两棵梧桐树的,那次去的时候梧桐花也开了,站在阳台上就觉得染了一身的梧桐花香……”
她说的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天晚上她站在邵家的别墅阳台上,邵景行就在她身边。阳台很矮,她清楚地看见一起来的同伴站在下面的草坪上,脸上露出嫉妒的神色。
但是她当时一点都不得意,反而很惶恐。她生怕邵景行会说出让她晚上留在别墅的话,那样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于是她没等邵景行说几句话就装头晕,匆匆忙忙地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
不过现在,匆忙之间她也只能想起这个话题了,虽然这可能会让邵景行误会,以为她是让他再邀请她去别墅。要是这样的话,她还得想个办法婉拒才好……
只可惜她说了这话之后,邵景行却并没有接腔,反而有点出神。
邵家的别墅里确实有好几棵梧桐树,而且都有年头了。邵景行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邵伯言有时回家早,会带着他去爬树。
说是爬树,其实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哪儿爬得上那么高的树,不过是邵伯言托着他罢了。这个时候母亲会在一边担心地张着手,生怕他摔下来……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在旁边看着,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那么温馨的场景,在知道事实之后再回忆起来,只觉得复杂难言。
这种感觉纠缠了他十几年。有时候他自暴自弃地想干脆糜烂到底,可过不了多久又会想到他花的这些钱原本并不应该属于他,实在没有挥霍的资格;有时候他觉得该正经成家立业,至少给邵伯言留点香火,可马上又会想到留下来的也不是邵伯言的血脉,有个屁用!
就是这些念头,让他的行事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最后被人送了个横竖都二的外号。要是这么想的话,其实现在死了也挺好,至少不用再这么纠结了。就是不知去了地下再见到邵伯言夫妇,大家该怎么相处。
想到这些,邵景行再也没有跟唐佳说话的兴致了。其实他不傻,大略也能猜到唐佳回头的意思,但他现在自己还缺钱呢,更不用说给唐佳好处了。
“我不大舒服,先回去了。”邵景行把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向唐佳点点头,“麻烦跟他们说一声,以后有时间再聚。”既然没钱给人家,就别浪费人家的时间了吧。
“景少——”唐佳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邵景行转身就走,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胸前的骨珠。这个东西,这个东西难道是没用的?可是她刚刚明明感觉到它动了一下,以前每次它动的时候,她都成功了,可这次……
那么,也许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这东西并不会动,它不过就是颗普通的转运珠,一切都只是凑巧而已。她觉得它动的时候,也许只是被衣服挂了一下,或者是她自己的呼吸影响,又或者……
唐佳拼命地安慰着自己。这颗转运珠是郑盈盈送给她的,之前郑盈盈不是一直过得很好,没出任何事吗?相反的,郑盈盈在送出转运珠之后反而病了,这不正好证明了转运珠是有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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