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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坤回过头,兆言已经解开衣带,亲袍敞怀披在肩上,她一转回去正好看见他裸|露的胸膛,心头大震,急忙跪在榻前低下头去才没有失态。今日赛马出了不少汗,虽然汗水已被冷风吹干,但是这样敞开衣襟,她跪于他面前,近在咫尺,他身上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难以忽视。

儿时她也常与他玩闹地满头大汗,筋疲力尽大喇喇地往草地上一躺。兆言喜欢拿她的腰当枕头,总被她嫌弃地踢开:“臭死了,一身臭汗还往一块儿挤。”

兆言撑开衣领闻自己:“很臭吗?我闻不太出来自己身上的味道。”

“你鼻子太钝了吧?”她也低头闻了闻,“咦,真的,我也闻不出来,为什么?”

“自己闻自己就是不如别人明显。”兆言微微红了脸,“放心,你不臭,姑娘家身上香得很。”

“骗人,”她狐疑地又闻了闻,只能闻到汗水微微的腥气,“出了汗怎么可能香?你是故意骗我让我以为自己不臭,然后看我出丑吧?”

原来出过汗,真的有可能发香。

其实也不能算香,香气是他衣料上的熏香,穿过一天已经淡了。更浓烈的却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和麝香混在一起,密闭束缚在重衣之下,随着衣襟散落蒸腾开来,缭绕鼻间,浓郁而气闷,令人不由自主心跳加速,耳目眩晕。

军营里操练完一身是汗的士兵她见得多了,许多人凑在一起,那气味简直要屏住呼吸才能抵御;这样近距离贴近一个年轻男人袒露的身体,她并不是没有过,咸福身上只有干净清冽的气息,那是她喜欢的,清淡、温和、无害,而不是这样浓郁的、有侵略性的、让人觉得危险的气味。

头顶上兆言咳了一声:“要紧吗?伤口长不长?”

她往后退开一点,神思稍清。她竟然拿他和咸福比较。

她转头去拿盘子里的药水纱布:“有五六寸长,不过不深,已经止血结痂了,当无大碍。”将软绸净布蘸取罐中药水,替他清洗伤口。

虽然结了痂,药水沾上去还是让他吃痛倒吸凉气,不禁往后一缩。他弯腰坐在榻边,胸腹肌理整齐的凹凸纹路更加明显,随他的动作而轻颤收紧,细微的颤动尽落入她眼中。

颖坤从未觉得替别人料理伤口会如此尴尬紧张,她只能压低呼吸盯住伤处,当做看不见其他。或许她应该让他趴下,或者侧躺,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堪。

头顶上传来沙哑的声音:“你是不是昨日刚沐过头发?”

她今日穿着官服,头发也和男子一样束成髻,但跑了这一路,发髻已经松散,有几缕碎发散到身前。她把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陛下放心,臣昨日刚刚洗沐过,也没有碰到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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