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回道:“听七郎说殿下惹怒了淑妃,被淑妃禁足三月,不许他随意出宫。”
杨末问:“燕王一向对淑妃恭敬悌孝、言听计从,怎么会惹怒她?”
红缨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又是因为选妃的事吧。”
杨末略感失落:“早知道我就该进宫去瞧瞧他道个别。他虽不是淑妃亲生,但跟我来往最多,又是外甥又是侄子,缘分也不浅了,以后估计就再也见不着了吧。”
虽然她跟兆言见了面总是吵吵闹闹顶撞拌嘴,心里还幸灾乐祸地想他终于被淑妃惩罚了,好动爱玩的人偏偏罚他禁足,三个月只怕要憋疯了,现在准是一副黑云罩顶的臭脸,想来就觉得好笑;但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临行也未能道别,还是觉得有些难过不舍。那些撒泼捣蛋、肆意张扬的少年岁月,也显得格外珍贵起来。
不知他可会有一些舍不得自己?还是会庆幸终于可以摆脱她的魔掌、不会再有人嘲笑欺负他了?
如果是后者,那还真挺让人懊恼沮丧的。
等过两年他再大些,自己独立出去开府,把媳妇儿一娶,就会把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姨彻底抛到脑后了吧。他以前不是总说:“谁要当你外甥!”“又不是嫡亲的!”
想想还真是惆怅啊。
不知是不是被这件事引起了离愁别绪,晚上杨末一直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想着后天就要离开家了,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十五岁之前从来没离开过的故乡,京都洛阳。魏上京那么远,离洛阳将近两千里,她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有生之年是真的回不来了吧?
淑妃十五岁入宫为妃,当时杨末还没出生,到如今有快二十年了,数数回家省亲的日子,说多不多,也有那么小十来回。家里人奉召进宫去探望就更不用说了,尤其是杨末,跟这个从小没在一起生活的姐姐一样感情好得很,并未觉得她比其他人家出嫁的姐姐更生分。就连淑妃的养子兆言,也是她童年最亲近的伙伴。
沈兆言……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亲朋好友,每个她都依依不舍;唯有兆言,想起他的名字,心口却觉得隐隐作痛。
她跟他的关系,说起来亲密无间,见了面可以从早玩到天黑而不觉厌倦,还要约定明日继续调皮捣蛋;但是真的分开了,他却比家里任何一个人都疏远。以后她给家里写信,母亲兄嫂当然要问候,福叔、靖平也可以提一提,淑妃就隔了一层只能由家人转述。而兆言,这个和她家并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子,他们会顺带想起来提两句他的近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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