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摆摆手,“你们的酒他们也喝不惯,就弄点饭食行了。”
两人遂皆起身随霍去病行至帐外。
天边,一轮新月如钩,亮晃晃地半躺在群星之中。
厚毯铺设在地,上头又设了案几,周遭照明的火把内燃了驱蚊子的药草,是邢医长另行配置的方子,颇具驱蚊效验。
霍去病自是在上首坐了,阿曼是客在左首落座,子青作陪在右首落座。唤军士多搬几坛子酒过来,霍去病便命他们退至三十步外,无须他们在旁。
自斟了一耳杯,阿曼举杯敬向霍去病,摇头晃脑装腔作势道:“霍将军此番出征,率汉军追亡逐北,此后匈奴恐怕漠南再无王庭,为汉廷立下大功,回朝后汉皇必定赏赐丰厚,可喜可贺啊。”
霍去病微微颦眉,摇摇头道:“行了!这话听着就不像该从你嘴里头说出来的,想让我喝了这杯,你还是说句别的吧?”
阿曼大笑,“好,那就说我最眼红的事儿!你就要当爹了,可我告诉你,无论是男是女,我都是他(她)的义父。”
“行!”霍去病答应得很爽快,一口气将杯中酒饮尽。
阿曼却摆摆手道:“我不用你应承,这事,青儿点头就成,你一边去。”
这下轮到霍去病大笑出声。子青抿嘴而笑,低首咬着阿曼带来的香瓜,汁多肉脆,甚是好吃。
霍去病自斟了杯酒,举起来朝他道:“这杯酒该我敬你!我该谢谢你!”
阿曼挑眉。
“谢你以前对她的照顾,尤其是她养伤那阵子,多亏有你一直陪着她。”霍去病顿了顿,“还为了你那日在亭隧说的那些话,够狠得下心!佩服!”
“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曼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把酒喝下去。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子青则一块瓜果一块瓜果地吃着。
不知不觉间几个酒坛子都快空了,阿曼倒满一杯之后,发觉酒坛已经见了底。
“这是最后一杯了!”他端起来,朝霍去病郑重其事道,“我最后还有件事得说,是件要紧事,顶顶要紧。”
“你说。”霍去病已经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
“青儿,你好好照顾她,最要紧的,莫让她再做傻事,更莫为了我做傻事!”阿曼缓缓地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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