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唐斜眼看他,道:“看来这半年来,你虽去督造弓弩,箭术倒是一点都没放下。我紧赶慢赶还是逊你一筹。”
李敢温和笑笑:“你整日操练人马,自是要比我忙些。”
霍去病慢悠悠踱过来,小铜铙尚在手中,待到他们面前,往蒙唐手中一抛……
“卑职无能,请将军降罪。”蒙唐忙接住铜铙,朝他行礼。
“行,回头我就把你和赵破奴关一块去。”霍去病说得极顺口。
“别啊将军,单关我一个就行了,犯不上连累鹰击司马。”蒙唐笑道,“他嘴太碎,卑职可受不了。”
霍去病笑道:“单关你还算是什么惩罚。”
蒙唐嘿嘿直笑。
“行了,让他们接着比,别耽误他们赚金饼。”霍去病转头朝李敢招招手,“我们走。”
“诺。”
蒙唐行礼,目送霍去病与李敢跨上马背,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信马由缰地行出一段路,霍去病始终未发一言,李敢暗忖:莫非他是因为自己胜过了蒙唐,故而心中不快,毕竟蒙唐现在应算是他手底下的人。
他正自思量,便见霍去病笑着转过头来。
“今日看你箭法,方知雏凤清于老凤声。”
李敢忙道:“将军谬赞,我与家父还相差甚远。”
“我也曾看见李老将军的箭法,准则准矣,可惜……” 霍去病却未再说下去,只摇头道,“奇怪,你的箭法倒不像是李老将军教出来的。”
李敢一怔,着实想不到霍去病竟有如此洞察力:“将军说对了,授我箭法确是另有其人,并非家父亲授。”
“哦,是何人?”霍去病颇感兴趣。
“是家父的一位故交,只可惜……我已很多年没有他的音讯了。”李敢忆起往事,心中怅然。
“确是可惜。”霍去病惋惜,转而笑问道,“你若来我军中,不知李老将军可否愿意?”
李敢笑着推却道:“多谢将军厚爱,只是我大哥二哥都已不在,我自己也不想离开家父身边。”
他的话霍去病并不以为然,道:“你若来我军中,以你的能力,封侯指日可待,到时候李老将军岂不是更高兴。”
李敢听霍去病提及封侯之事,心中一动,只是想得并非自己,而是家中老父。李广难封,是朝上朝下皆知的事情,也知此事是李老将军一块耿耿于怀的心病。当今圣上城府颇深,本就心意难测,他们这些外人也就更加无法揣测圣意,根本无从得知李广难封的缘由究竟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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