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却不以为然:“真有什么事情,你又能如何随机应变?朝天宫是先帝的修行道场,任他哪一路人都不敢太过滋扰的,去那里总是清净些。何况殿下都吩咐下了。”
琴太微见她毫无留恋之意,遂道:“劳烦姐姐先去朝天宫,我再等等消息。”
文夫人略一点头,便登车绝尘而去。
好在徐未迟倒也没有去得太久,见了琴太微却是一脸沮丧:“郑先生昨晚就被太后请去诊脉,现在还没回来。我又去找干爹,偏生他今日当值一步也出不来。”
“田公公可有什么主意?”琴太微急问。
“干爹也猜不准殿下怎么想的。”徐未迟说,“只说殿下既然替琴娘子安排好了,娘子照做就是。旁的事情他去想办法。”
琴太微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昨夜杨楝分明说过“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替你安排好”,顿时毛骨悚然。她摸了摸袖中的珍珠,不觉看了何谆谆一眼,问道:“去找你姨婆,请她立刻出城去找人,可办得到?”
何谆谆一时不解,倒是徐未迟立刻明白了,接口道:“娘子提醒得很是。只是要去找小陆将军还得尽快,若真要出大乱子,一会儿城门就封上了,谁也出不去。”
琴太微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小陆将军——”
徐未迟跺脚道:“殿下早就知道了啊!”
琴太微窒了一下,登时满面通红。又想起杨楝走时偏偏问她珠子在哪里,心中更是笃定。此时也不再细问,立刻拽出袖中的明珠,塞进徐未迟手中:“拿着这个,去找陆家哥哥,教他……教他定要……”
她一时急切,话也说不清了。徐未迟点着头收了珠子:“教他去救殿下。”
琴太微连连点头,冲着徐未迟跑开的背影大声道:“追上文夫人的车,跟着他们出去!”
主仆二人在空荡荡的清馥殿门口呆立许久,不觉已是日上三竿。刺目的秋阳打在脸孔上却无一丝暖意,中衣早被冷汗湿透了,渗得一身骨头都是冰冰凉的。想必这时候,送行的御驾已从午门出发,浩浩荡荡直往永定门外。西苑偏在一隅,听不到半点消息,仿佛皇城内外一切如常,毫无异兆,谁也猜不出、料不到下一个时辰会发生什么事情。
何谆谆犹自惴惴:“娘子,殿下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琴太微颤声道:“殿下回来之前,不许再提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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