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说话?是不是害怕了?”他忽然问。
“有什么害怕的?”
“我的女人,都没有好了局。”
她摇头道:“我从未想过什么了局。”
他微微诧异,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是我不该吓唬你,不会有事的。”
她琢磨着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又听他说:“太微,其实我很是羡慕你。”
她勉强笑道:“又取笑我。”
“我是说真的。”他摇头叹道,“你是令尊的掌珠。谢夫人虽然早逝,也曾养育过你几年。令尊又早早替你将终身安排妥帖,不叫你吃一点苦。谢家位高权重,也肯悉心照顾你。就是没嫁成你表哥,反而落到我手里,这是你倒了大霉,可我也是喜欢你的。你看你,无论怎样……”
她脑中轰然一响,不免疑心是听错了。他的声音轻缓似自语,长睫的荫翳洒落在碾玉般精美的面孔上。月下松枝,石上清泉,她心里忽然就轻松了,怎么会听错呢?她一早就明白的。
见她只顾发愣,他又问:“太微?”
“哎。”她梦呓似的应了一声,喃喃道,“若这样便是可羡,那你可知,我心里又有多羡慕你?”
他一时不知她在说什么。她不敢抬眼看他,只是将头枕在他的膝上。脂粉未施的面颊洁净而清香,令人想起藏于幽暗中的花蕊,被一窗明月乍然照亮。
第十七章 死生
宫中密使来时,已是更深露重,只说皇帝骤然病笃,急召徵王入乾清宫侍奉。
杨楝问密使索要中旨。来人摘下乾清宫的腰牌朝他晃了晃,催促道:“皇上生着病,哪里有工夫写字?只给奴婢们下了一道口谕。还请殿下速速起身,再耽搁下去就是抗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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