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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寿寺离谢驸马府不过百步之遥,却是转进了一条僻静胡同。轿子落地,杨楝并不出来,只隔着帘子问:“谢公子有何指教?”

“刚才殿下可是想问,祖母的丧事要怎么办理才能既合规矩又不违皇命?”

杨楝点了点头,谢迁与谢凤阁一样聪明,但到底年轻,说话也直爽许多。

“别的我也说不上许多。”谢迁望了望周围,隔着帘子简短道,“只是,祖母的墓址早已选在翠微山。今年春天扫墓时看过,不知为何竟被水冲坏了。因为舍妹出嫁,家中都不许提起此事,恐不吉利,亦从不曾安排人去修整。想来这个墓地,是不能用的了。”

杨楝只觉彻骨深寒,不觉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迁略退一步,叹道:“只怕殿下不知道,提醒一声。下官不敢耽搁,这就告辞了。”

竟是不等他再说什么,甩手就去了。

谢凤阁既不敢将谢迁追回来,又怕这宝贝儿子闹出好歹,一直候在大门口,手中的哭丧棒在砖地上敲得咚咚作响。直到谢迁出现在胡同口,忍不住上去催问道:“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谢迁淡然道:“只是问问丧仪的规制。”

谢凤阁心下稍安,转念一想更觉惊怕,忍不住一棒打在谢迁背上,骂道:“这些事情自然有皇上和徵王去定夺,岂容你过问!”

谢迁生受了这一棒,双膝一软跪在父亲面前,轻声道:“一味躲闪岂是长久之计?天威难测,祖母的丧事若出差错,何以见得我家就一定能幸免?儿子以为,还是和徵王交个底更好。”

哭丧棒缓缓放了下来,谢凤阁怔忡良久,方缓缓道:“丧事一完,我和你母亲就要回荥阳老家去,顾不到你们姐弟了。你行事还是这般莽撞,叫我们如何放心得下。”

谢迁目光一敛,肃容道:“儿子知道分寸,一行一言皆深思熟虑过。父亲尽管放心。”

杨楝回到西苑,越想越觉惊惧,先时只道皇帝教他办理公主丧事是有考校之意,却不料其中另有凶险,万幸谢迁提点了他。熙宁大长公主的墓地被水冲坏,长达半年都不去修整,这不是谢凤阁这个孝子所为。若是皇帝的授意,那么想来他并不打算将公主葬在翠微山,却也不明说这话,还顺手挖了个坑等着他杨楝往里跳。然则昨晚皇帝的种种情形,又是因何而来?他在清馥殿门口转了一圈却没进门,直奔清宁宫而去。

所幸未出西苑,就见田知惠一溜儿跑着匆匆赶来。两人迎面碰着,相视皆是苦笑。“殿下不必去找我师父,宫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田知惠道,“师父一早传了我进去,正有话带给殿下。”

到底郑半山是有数的。杨楝略松了口气,四顾一望,见湖上正有孤零零一座水榭,四面透风,倒是个僻静所在,遂同田知惠走了过去,把从人都撇在岸上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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