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不考功名,写这个做什么?”琴太微奇道。
“先生说,将来侍奉内书房,与朝官应对,总要言之有物。官儿们自己都是科举出身,就逼着我们也弄八股……”
她在家时也看过谢迁写的时文。谢迁自是个中高手,不然也不会在十七岁上就摘得乡魁。可她自己读书识字,却只是粗粗念了一遍四书五经,读了一些诗词歌赋,兴致倒落在了那些笔记杂谈、天文地理乃至精算演绎上。叫她写八股,简直是缘木求鱼。
“姐姐啊,帮帮我吧。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写,我们真是知音啊……”
琴太微在脂粉和稿纸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稿纸拿了起来。
题目是《孟子》上的:“君子引而不发,跃如也。”还好不算太难,如果谢迁在就好了。
“不过你得多等两天,”她皱着眉头说,“我也没写过这个,得斟酌斟酌。”
“沈先生说了,年三十儿之前交稿就行。”徐小七见她屈服,心中大喜,“姐姐不用写太好,写得太好先生会怀疑的!”
郑半山坐在窗下看书,见他俩一前一后地进来,便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红漆海棠食盒:“你们两个分了吧。”
琴太微掀开盖子一瞧,是雪团冰碾似的一碟子酥油泡螺儿。徐小七欢呼了一声,立刻拈起一只来咬下,只觉得甘美甜润,三两口就滑到了肚里。他一面吃,一面奉承:“也不知是哪位大珰孝敬的,真是稀罕物。清宁宫供奉的点心,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郑爷爷真是桃李满门墙,天下英雄皆入毂中。”
郑半山和琴太微听见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皆笑弯了腰。徐小七又问琴太微为何不吃。
琴太微迟疑了一下,轻声道:“牛乳做的,有些腥膻吧……”
徐小七白了白眼儿:“你不吃我就给干爹留着了。”
“你这孩子有心,还知道惦记干爹。”郑半山呵呵直笑,却推给琴太微一盒梅苏丸:“这个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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