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在许乘风的脖颈上,大力将他往后推去,一阵疾风闪影,许乘风不受控制的往后划出几十米,后背正好重重撞在屋舍旁的那颗方才不曾受到波及的梅树上,撞的狠了,一阵梅瓣荡落。
而涂映琼依然还在他的面前,手还掐在他的脖颈上。
有几瓣落在许乘风发上,肩头。
许乘风喘不上气,经此一役,嘴角的血似乎流不尽一般往出淌,但依然不曾求饶。
涂映琼看着他的样子,低低笑出了声,带着几分隐含的心酸与癫狂,他将手微微松了一点,不至于让许乘风死了,但却仍然没有松开。
“我从小家境贫寒,父亲早亡,独留母亲与我二人在这世上。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六岁那年染了风寒,十天半月不好,甚至愈重,母亲为了给我治病,花光了家里仅有的积蓄,却仍然不见好转。”
说到这里,涂映琼嗤了一声:“因为母亲再也拿不出钱来,当时为我看病的郎中劝我母亲早早选个地方,等我断气之后好将我埋了。母亲自然不肯,背着我去求父亲家的亲眷,却被毒打而出,最后母亲将家中的房舍卖了几两银钱,才让我捡回一条命。”
涂映琼眼中一片阴霾:“可自那之后,我二人流落街头,母亲也在那次毒打之后落下病根,没几年就死了。”
他说完此句,在许乘风脖颈上的手终于松的开了些:“我当时九岁,无依无靠饥寒交迫,幸而得遇一名游方修士,他原是天青宗长老,见我有几分潜质,便将我带入了仙途。”
“我入宗之前,本名不唤涂映琼,我原名……沐拾秋。”
听到后面三字,许乘风终于说了一句,他被掐了半天,音色沉哑:“那手串……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原来当年那个鬼修说找他做手串,穿着粗布麻衣蒙着脸的妇人,是涂映琼的母亲。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涂映琼将手从许乘风的脖颈上往下,使力按在了许乘风肩膀的伤口上。
许乘风眉头皱的很深,一声痛哼压在了嗓中。
“……所以,你穿着一身青衣,在灭谢氏满宗时将手串丢了。”溯源珠中的青衣人就是他无疑,至此,一切迷雾都解开了。
涂映琼见他不肯出声,不肯求饶,按在伤处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道尊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许乘风痛的气息不稳,冷汗滑落,却仍然抿着唇。
“我在修仙一途很有天分,进境飞速,比同宗弟子强上不少,但我心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故意放缓速度,至少看上去不是那么出众,但毕竟我那时修为尚浅,无法隐藏太多,十八岁时便修到了金丹境,被宗主收为亲传弟子,作为下一任宗主培养。”
“但我知世间人性险恶,血缘至亲都可以成为最恶毒的存在,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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