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魔台上空正对之处,有乌墨之色的漩涡云层,翻滚厚重,其间隐有雷霆闪动,只看一眼,便足以叫任何一个修士胆战心惊。
谢沉云的两只手腕如许乘风那般被吊着,脚下石台上的咒文发出强劲灵芒,将他双脚禁缚。
他一袭深衣也是血污遍布,身上有几道鞭痕,也有数道其他伤口,正是耗损过大,被擒所致。
为了找回师尊,谢沉云催动灵脉对自己有多狠,现今受的痛楚反噬就有多大。
红色纹路已经攀上他半边颊侧,嘴角血迹不曾干涸,发丝沾在赤眸眼角,又有几丝盖过眉心朱砂,衣襟上被血液浸满,似乎一拧,就能拧出血来。可虽如此极惨模样,那腰间同心佩与墨发上碧色玉簪不曾折损分毫,可以看出,是被精心保护。
如今龙游浅滩,成为阶下之囚,谢沉云依然不掩那眸中决绝厉色,他被吊着的双手牢牢攥起,慢慢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人,带血的嘴角载有一抹卓然,他道:“余淮。”有些伤痛的暗哑,却仍难掩一身坚毅。
那人正是三人之一,发号施令的体胖男修,正是名曰余淮,是后补的一派掌门。
余淮面有长须,本就长的相貌不善,此刻听见谢沉云还有气力叫他,面色更黑,他双眼微眯,危然道:“戮魔台上,你还有何话可说?”
谢沉云口中再次涌出的血线滴落在石台上的咒文之中,“我师尊,在何处?”
余淮听他问的是许乘风,口中一阵讥笑,故意高声道:“你师尊?长凝道尊?他不是与你在未潇宫中拜了天地?怎的,如鬼王这般尊贵无比,竟还不曾得抱美眷?那外间传言的你与自己师尊在惜雪殿中几个日夜,鬼王莫不是一直安分守礼,不曾动你师尊一分?”余淮一连几个反问,言语龌/龊,恶意十足,“鬼王那方面,在双修一道,是不是不太行?!”他砸了咂嘴,“可怜长凝道尊,无法疏解,此番他弃你而去,不会是寻他人踏巫/山去了吧?!”他说完,爆发出一阵猥/琐笑声。
听他此般回答,谢沉云简直怒火攻心,他将指骨捏的咔咔作响,咬牙切齿,眉目尽是寒凉杀意,眼中火色更胜,额角的银色龙鳞开始闪现。
余淮见此,放肆的笑意戈然而止,戮魔台上,谢沉云竟然还能催动灵脉!
他当即一个反手,掌风中皆是汹气,正中谢沉云心口,谢沉云被外力所迫,两臂还被吊着,便往后滑出数米,后又因链锁惯性使然,反弹回来,鲜血喷出。
余淮收回手,重哼一声:“邪魔败类,还敢猖狂!”
纵使如此,谢沉云不曾妥协,只要他还有一分心智,就要挣脱这里,去寻师尊。
师尊……
“三师兄!!”石台下一声怒极暴喝:“余淮!阴险小人!仙门败类!伤我师兄!迫我宗门!辱我师尊!看我一剑!!”正是许乘风的四徒弟江隐,他手持灵剑,飞身而起,一道威力十足的剑气扫去,在半空中与地面的余淮相对。
元婴修为对峙洞虚,犹如海中浮木。
只此一招,江隐就身受重伤,余淮在石台下仙门百家面前不给道门留一分情面,亦将事情做绝,全凭心情,似乎已经毫不耐烦,想要私下伪善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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