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安静,使他一坐在凳子上就有了困意。
他的手将头支起,无力地靠在上面。等的时间也没太久,但他真的太累了,头一点一点的,险些睡了过去。
对面的玻璃窗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他立马回过神,震了下身子,晃晃头qiáng打起jīng神,看向与他隔了一扇玻璃的男人。
距离自己上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穿着狱服的他也不同往日西装革履的那般意气风发,在监狱中度过了大半年光景的他,肚子里的油水几乎被掏空,不复大腹便便的模样,而头发,也有了灰白的痕迹。
只有这样子,才能够让卫遥想起,啊呀,他的父亲已经快五十岁了。
两个人对视许久,各自打量着对方,没有人有率先开口的想法。
边上的狱警敲敲玻璃窗,粗声粗气,赶紧的啊,还有十分钟。
卫城庆闻言,犹豫许久,还是拿起了对讲机。
卫遥见此,也跟着取下搁起的对讲机,等着卫城庆先开口。
你的心,倒是被我想象中还要狠一些啊。天气转凉,狱中的条件自然比不过外面,狱服相对单薄,卫城庆感了些风寒,话音刚落,就开始gān咳了起来。
卫遥静静等待着卫城庆咳完,才开口,你犯的罪,也比我想象中重上许多。
卫城庆失笑,你会和杨漾联手来整我,我也是没想到的。
卫遥的眼皮轻轻地抬动了一下,杨漾跟你说的?
不然呢?卫城庆将手叠在一起,把头靠上去,铐住他的手铐随着他的动作有了牵动发出一串轻响,你处理得倒是挺gān净,动作也快,确确实实给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卫遥不语。
不过也是,这样才确实像是我的儿子。卫城庆的脸上还带着不甘,可一并也是心服口服的,这聪明的脑袋,倒也是没有白长。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评判我像不像你的儿子的。卫遥冷言。
你来这里也不会是为了找我叙旧的,不是吗?卫城庆了然。
尽管他没有和这个儿子有过多的接触,却也是了解他的心xing的。知子莫若父,只可惜他知道的太少,不然也能躲得过这一劫。
卫遥轻笑,是啊,我就只是来看看你。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看看你过得是不是一如我所想那样糟糕,只要你过得没我好,只要你过得很糟糕,我就满足了。
卫城庆听得哈哈大笑,笑得有些喘不过气,就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等到平复,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恨我。
卫遥的眸中的qíng绪变得复杂了起来,当然恨你,恨你害得我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恨你害外公失去了独女而我失去了母亲,恨你的不负责任不知廉耻,更恨,我的身体里流动着你的血!
卫遥的qíng绪有些失控,但随即被他平息,我恨过妈妈,恨她为什么不抗争一番,恨她就此轻生,恨她解脱了自己却不带走我;我恨过杨漾,恨她cha足我的家庭,恨她勾引了我的父亲,恨她怀上了一个野种;我恨过卫茗,恨他出生的时机;我更恨过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旁gān着急的哭泣。
卫城庆看着卫遥眼中的血红有些懵了,只能继续听着卫遥的控诉,可是恨谁,这份恨意都能够很快地就挥散掉,唯独恨你,能够让我恨到骨子里去啊。
有人想上你的chuáng,你可以把她踢下去或者自己换一张chuáng,只要你爱你的家庭,没有什么可以妨碍你抵挡诱惑;有家庭之外的人怀了你的孩子,你可以不负责任地让她堕胎,毕竟你已经不负责任地背着家人乱搞,又何必再谈着负责任呢?
卫城庆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从来没有深刻地思虑过自己犯下的错误,如今被自己的儿子当着外人的面指着鼻子数落,他也是分外尴尬。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