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公路走了许久,终于拦到一辆计程车,到达白若昭的墓碑前时已是夜色深沉。白家的财富不可能让青春早夭的长房长孙葬于平民窟里,但是没有月亮的夜色漆黑一片,也就映现不出墓地奢华的修葺。通向白若昭墓碑的路上伫立着两排相对的路灯,每一盏路灯都由彩色的灯泡团抱而成,墨黑的夜幕中,一溜烟的路灯就像一串彩色的珍珠,美得妖艳诡异。林亦风和司徒月踏上了那条亮着路灯的小路,彩色的灯光打在两个人的面庞上,将各自的忧伤衬托得飘渺迷离。蓦地,林亦风停住了脚步。司徒月狐疑地看向他。
“司徒月,你听!”林亦风的目光飘向路尽头若昭的墓碑。那里漆黑一片,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有人在哭。”司徒月也听见了暗夜里诡异的哭声,来自一个女人,哭声听起来哀伤欲绝,凄凉悲苦。司徒月本能地往林亦风身边靠,这山野郊外夜半哭声,叫人心里发憷,汗毛立起。
林亦风将司徒月揽在自己怀里,壮着胆寻着哭声去。哭声越近,越显得凄凉诡异。直到彻底走近,林亦风悬着的心才松懈下来,他已经认出坐在白若昭墓碑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马茹芬。
“是白妈妈。”林亦风对司徒月说着,便停了脚步。
听到说话声,马茹芬幽幽抬起头来,她望见了彩色的灯光中白童玉女一样的林亦风和司徒月,心跳登时漏跳了几拍。见到林亦风的第一眼,她欣喜地站起身来,她自欺欺人地认为是若昭的魂魄回来看她了,但是林亦风身边站着司徒月,她的猜度又被自己否决了。若昭死了,司徒月没有死,所以,一个人,一个鬼,是无论如何不能站在一起的。而眼前这个和死去的若昭长相酷似的男孩子就是她曾在医院里惊鸿一瞥的林亦风。马茹芬站在暗光里,十足一个鬼魅。司徒月在林亦风的提醒下也认出了她,悬着的心落回心坎儿里。就这么互相对峙着,坚持了许久,司徒月拉住林亦风道:“我们回去吧!”
林亦风在烽火台的仓库里曾听司徒月详细讲过她和若昭之间的事情,所以他明白司徒月不想遇到马茹芬的心情,只是他和马茹芬曾经有过交会,知道她是个脑子不灵清的疯子,但是今夜的马茹芬看起来和从前的确不太一样。她没有再追着他“若昭,若昭”地叫,而是忧伤地遥遥相望,止步不前。林亦风心下犯嘀咕,但还是随着司徒月缓缓转身,准备离开墓园。刚走了几步,就听马茹芬叫道:“司徒月,等等!”
司徒月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过身去。林亦风侧头看着她,她的目光正飘忽地头像远处,远处,夜幕漆黑,路灯斑斓。她就这么望着,若有所思,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思考。
马茹芬已经走到他们跟前,她的目光眷恋地在林亦风那张和白若昭几近一样的面庞上短暂停留了一刻,就落到司徒月身上。她的眉紧蹙着,双眼红肿,泪痕未干,说话的声音也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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