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架上,站起来拍拍手:
“他就在电话里说了这些?”
“不止,他还向我念了一首很长的情诗,托我转告给你,大概是这样——”
乔伊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艰难地开口了:
“你是我的缪斯,是我的女神,是我的坦妮特,是我灵感的源泉。你曼妙的身材,如同极地的火焰,你明亮的眼神,使我想起湖水、山丘、风,与雪。你只要失踪,我就坐立难安,你如果死亡,我也将就此长眠。而我思念你的心,就像黑夜里闪亮的电灯泡,只要供电,就永不熄灭……”
李文森:
“够了你别念了。”
乔伊立刻停下:
“我也不想念,我已经删了很多了,但是里面每一句,仍旧在挑战我的审美底线。”
“这么鬼斧神工的语言表达力,应该不是研究所里的人。”
李文森抱着手臂蹲在沙发边,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de Clerambault’s症候群?神学院上星期还有一个女学生,坚持说耶稣是她的男朋友,神圣的孩子将会从她处女的身体里诞生,成为下一任基督……现在正在我一个研究生手下接受治疗,不过我觉得她好不了。”
de Clerambault’s症候群,俗称情爱妄想症,拥有这一类症状的人,他们想象某个人是他们的恋人,甜言蜜语,甜言蜜语,甜言蜜语……在日复一日的强调和重叠里,逐渐模糊了幻想与现实的边界。
乔伊没有说话,不过李文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并不同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这时,伽俐雷的激活音“滴”一声响起,紧接着是他病怏怏的声音:
“我只是来提醒一下二位,这间房间里有生物正在死亡,请采取必要措施。”
生物正在死亡?
这个房间里的生物不是都好端端坐在这里么?
那么生物是……
李文森忽然坐直了,因为位置关系,她只能拉住乔伊的裤腿:
“列奥纳多呢?为什么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听到猫叫?”
列奥纳多是他们猫的名字,因为是李文森在意大利弗洛伦萨的一条小巷子捡到的,就以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名字命名。
乔伊:
“它太吵了。”
“所以你把它怎么了?”
“我……”
伽俐雷圆滑地接道:
“先生只是把它放进了您面前的木头茶几里,并没有做太过伤害它的事,我的夫人。”
这间公寓里的两个人类,都不怎么看的起伽俐雷这个高仿真的智脑系统,虽然伽俐雷把乔伊奉为神明一般的存在,但乔伊懒得和他说话,和伽俐雷关系最好的反而是列奥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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