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咬着牙还很挣扎纠结,她转过头,突然愣了下。
潘洵不知何时坐起的,这会正深沉看着她。
“家主,我......”
潘洵的眼睛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喝醉了,很是清明了然。
“想说什么?”
“您......”玫瑰咬咬牙,心想大不了豁出去了,“您不然先将白先生带走吧。”
这趟西弗之行,随身的这帮人还有谁看不出来“白浅眠”的重要呢,他对家主而言是与众不同的,是能彻底动摇了家主心智的。身为花使,和财团的其他成员不同,他们第一效忠的不是潘家更不是哪个下属集团,他们的存在只为潘洵这个人服务。
而作为花使中和家主关系最为亲密的几位,他们看着潘洵难受,心中同样笼罩着阴云。
潘洵之前刻意交代过要尊重白浅眠的任何决定,他大概了解这帮心腹,唯恐他们为自己做出什么事情。
按理来说,他吩咐过的事不会再有人提出异议,只是玫瑰是唯一知道所有往事的,就这样放弃离开,这算什么结局?不如相忘于江湖吗?她讨厌这种说法。
她都不甘心,身为旁观者都不甘心啊!
“我知道白先生不想走,”玫瑰一股脑道:“或许他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但是顾虑总是能打消的,多点时间,没准多点时间就可以了呢。”
家主不可能永远呆在西弗,无论有没有被曝光身份,所以白浅眠就得走啊,先不说西弗这样秩序崩塌的地方随时可能再起战乱,就说......无论这会有多放不下过去,但只要人还在一起就终归有个希望。
玫瑰很大胆了,但还有点言而未尽。
潘洵站了起来,他喝了很多酒,离奇的脑子清醒没有丝毫醉意。
下属说的他未尝不明白,玫瑰的意思是关键时候强势一次未必不行,白浅眠这会不愿意,可只要呆在一起,天长日久的慢慢软化就是。
以潘洵对白浅眠的了解,以二人如今发生过的关系,未来好好谋划布局,让人跟自己凑合着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来漠卡城之前的潘洵或许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甚至于在那场谈话前的潘洵都有可能会这样做,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别管之前的白浅眠会有多不愿意,那都不重要。
说老实话,甚至几个小时前白浅眠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潘洵都这样想过,他知道自己的床头柜里有手铐,知道喊一声保镖们就会进来将人制服,知道只要自己愿意,强行将人带离西弗并不困难。
可是他按捺了,就算内心恐慌难受,就算脑袋里的每一条筋脉都在抽着疼痛,就算心中另一道声音一遍遍的喊,“留下他”,“留下他”,棋下死了踹翻盘来过就是,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
可是不行的。
潘洵脚步如老人般蹒跚往外。
但凡,但凡白浅眠对自己有过恨意,但凡他真的恨过自己,但凡他是因为不原谅自己才不肯走,潘洵都会强硬一次,因为恨能想办法去化解消融,而不原谅,自己也可以在未来去努力弥补。
可白浅眠偏偏......偏偏是爱自己的,哪怕有过那些不堪,就算经历过这些年的种种,他还......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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