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声问的是,陶灵灵跳楼的时候,肖闻在不在现场,而肖闻此刻紧握着的手却突然抖动了起来。
秦声的这句问话,好像突然就突破了肖闻的心理防线一样。
一开始只是小幅度的颤抖,但慢慢地抖动地越来越厉害。
肖闻只能用力地按着自己的手,死死地咬住嘴唇,好一会儿,才泄出一个“对”字来。
这不像是恐惧,秦声皱了皱眉。
“我应该救她的。”肖闻闭上了眼,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他的唇在颤抖,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如果当时救她就好了。”
“什么?”秦声听出了肖闻话里的不对劲,他忍不住朝肖闻走近,但刚靠近一点就察觉到了肖闻的不对劲。
他的指关节崩得僵硬,泛白看上去用了极大的力量,不由得让秦声微微一愣。
“同学……?”
长期的噩梦让肖闻的愧疚攀上了顶峰,只要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出现陶灵灵的那双眼睛。
陶家父母的哭声,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睁着眼睛到天明。
他害怕看到,听到。
可是今天,他却让这股声音主动出现。
他仿佛在刻意惩罚自己一样,让自己牢牢地记住陶灵灵死前的模样,撕碎自己虚伪的外表和内心阴暗的肮脏面。
肖闻死死地咬住嘴唇,但泪水已经却仿佛控制不住一样,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对、不、起。”肖闻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这半年后才得以说出口的话,当最后一个字说完时,他终于控制不住,仿佛崩溃了一样,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一遍一遍地哭着重复这三个字。
他的头磕在木桌上,声嘶力竭地、不停地重复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洛昀单手撑着额头,闭眼擦拭着未干的泪水。
刚刚哭得太厉害了,现在还有些陷在情绪里出不来。
张岩喊了“卡”了后,他依旧出不了戏,重复着之前的动作,直到傅云臻将他的头抬起来还喊来了校医,他才缓和了一点。
但他现在依旧心揪得慌,那股沉闷的情绪在他的胸口挥之不去。
痛苦又愧疚。
也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一样。
而另一边的张岩在旁边看得也有些觉得难受。
洛昀拍目睹死亡的那副戏的时候,张岩只觉得捡到宝了,这一幕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想的。
洛昀的发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超出了他预期的很多。
因此,在本该喊“卡”的时候,为了让洛昀保持这种状态,他没有喊,让洛昀沉浸在这股情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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