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余光瞥见他靠近,心里忽然紧张了一下。
不知道他听见没有。除了行家,一般人应该听不出哪个音弹错了吧。
闷雷在天边滚过,季殊容的脚步声轻而缓慢,江景还是听见了。
他没坐下,站定在江景身后,目光有一瞬间变得复杂,转瞬归于平静。
“很好听。”他说。
江景把琴盖合上,平放的腿又翘了起来,表情看上去满不在乎,语调却微微上扬:“还行吧。”
季殊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待会有人来接我们。”
不用问江景都知道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变态。
真不知道季殊容怎么会受得了他,要是江景,早揍他一万次了。
开车往这赶的陆宴连着打了两声喷嚏,心想谁在骂他。
车厢后座上放着一个大纸箱子,随着车身摇摇晃晃。
陆宴看了眼后视镜,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对方如果不是季殊容,谁敢在他车里塞一只野猫,陆宴就敢把谁一脚踹飞。他有洁癖,最受不了那些毛茸茸的东西,更何况是野猫,一听就脏得要命。
但既然是季殊容开口,陆大少爷只得纡尊降贵地忍了。
他脚踩油门,十五分钟后停在了琴行门口。
“他来了。”季殊容看了眼手机,对江景说:“走吧。”
江景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问道:“猫怎么办?”
“一起带回去。”
“哦。”
又走了两步,快要出门了。江景欲言又止,很想再问一句,我怎么办?
季殊容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说:“先送你回家。”
“谢谢。”江景十分自然地说。
认识季殊容以来,他说了很多次“谢谢”。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到现在的脱口而出。好像每次遇见他,麻烦就会迎刃而解。
两人一猫进了车,陆宴指着后座的猫说:“让它给我安静,少在那扑腾。”
野猫这辈子第一次坐迈凯伦,兴奋得四处张望,连江景都治不了他。
陆宴看了眼后座上的一人一猫,暗中磨牙,扭头对季殊容说:“别告诉我你一下午都跟着俩货待在一起。”
江景逗猫的动作一顿,不太明白自己怎么跟猫混为一谈了。
季殊容没说话,但眼神给了陆宴肯定的答案。
“唉。”陆宴叹了口气,跟着导航语音拐进一条街道。
他这惆怅来得莫名其妙,季殊容问道:“怎么了?”
“傻是会传染的。”陆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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